視頻里的季三歲，作越來越吃力，有時候上一步臺階要停數十秒，捶膝蓋，小。

看著明顯是冬季，石階冰冷刺骨，要跪上山頂幾乎是不可能的。

旁邊全是嘲笑聲、勸退聲。

但不管那些人怎麼奚落，季三歲眼里的堅定從未遲疑過。

也許是因為過程時間太長，視頻被剪輯過，方才還是白天，幾秒之間天就黑了。

拍攝人還故意拍了拍他后的石階，延綿不絕的階梯，已經數不清跪了多步。

除了拍視頻的池良陪著他，其他人已經走了。

池良注意到他膝蓋上浸了跡，忍不住去拉他，“別跪了，這雙你還想不想要了，素材已經拍夠了，我回去幫你剪輯一下，再配個音樂，晚星姐看了肯定嘎嘎。”

他拒絕攙扶，滿頭薄汗卻初心堅定，“不要告訴。”

“你怎麼比傻子還傻啊，如果不想讓知道，那你做這一切的意義呢。”

他停下作，注視著鏡頭后的池良。

周遭漆黑，臺階旁的路燈昏黃，他那雙眼睛卻像是裝著星辰大海，滿是清澈明亮的澤。

“他們說，真清寺的緣樹特別靈，來這里求姻緣的男男，一定會在一起。”

池良無奈：“那你喊晚星姐陪你來求個姻緣簽不就行了。”

他搖頭，雖天真單純，卻掩不住骨子里的霸道，“我想讓那棵緣樹全部掛上我和晚晚的名字，我想跟生生世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池良嘆氣，勸不，“真是個傻子啊。”

此時，視頻里配了一些字幕。

【這種傻事，我這輩子是做不出來的】

【但我有點，我希他能功吧，我悄悄給晚星姐發了短信，希我們的主角會來】

【此段省略三十分鐘，三歲哥還有大概百來步就要功了！！！】

哪怕只是字幕，都能到池良心的激。

“阿予！”

視頻里傳來一道很遠的纖聲，池良調轉鏡頭，鹿晚星提著擺，快步跑上來。

路燈的映照下，能清晰看見眸底的水，和快溢出屏幕的心疼。

毫不猶豫地磕下雙膝，抱住他，又他冰冷的臉頰，聲低哄：“我們回家好不好？”親親他的，“乖，聽話。”

男人咬了咬，倔氣搖頭，眼圈紅紅的，有點委屈，卻沒哭。

鹿晚星試圖替他熱冰涼的雙手，舍不得說一句重話，“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非要上真清寺的山？”

“五叔說，我應該喜歡的人是那個什麼慕，我跟晚晚遲早都要離婚，我不服。”

他倔，倔死了。

鹿晚星失笑，彈了下他的額頭，“傻瓜，他又做不了我的主。”

“那……晚晚以后會離開我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鹿晚星想了想，又說，“除非將來你不再喜歡我，不再需要我……”

沒說完，季司予忙舉起手發誓，“季司予最最最喜歡鹿晚星！”

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臉，“既然知道我不會離開你，我們不會離婚，那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季司予仍是搖頭，態度堅決，“我想加一個永久期限，我想得到神仙的祝福。”

他指著已經能看到的那棵緣樹，“我想讓那上面全是我和晚晚的名字。”

不知是還是心疼，鹿晚星的聲線都抖了，“膝蓋不疼嗎？”

“疼，但是值得。”

拿著手機拍攝的池良比當事人更，在噎，小聲對著視頻里說：“社會如此現實，我居然還能看到這樣轟轟烈烈的，嗚嗚嗚太難得了，我真是……我居然還比不上一個傻子的。”

剩下那百來步臺階，是鹿晚星陪著一起跪上去的。

但包房里的季司予還沒看到兩人功登上山頂，伴隨著傷的音樂，視頻戛然而止。

屏幕黑了。

季司予深蹙起眉，“這就沒了？到底有沒有把緣樹掛滿，在樹下有沒有說什麼話誓言，你怎麼不拍完整？”

“手機錄了一天，沒電了。”

時隔一年，池良作為整個過程的見證者，還是被到，由衷嘆，“我他媽太有才了，拍得真好！”

季司予的反應比池良淡很多，只是眼尾有點紅，垂眸沉思著什麼。

指尖還夾著煙，驟然覺到手指灼痛，他才回神。

是那煙快燃盡，燒到煙屁了。

池良湊近問：“予哥，不？”

季司予沒說話，在打量那燃盡的煙，像在琢磨怎樣才能讓那煙繼續熱烈燃燒。

那個傻子的比更耀眼，鹿晚星看他的眼里，也滿滿都是眷，愿意陪他瘋，陪他傻。

兩人之間無形纏繞的羈絆，讓他羨慕。

明明視頻里的男人就是他，他卻莫名有點嫉妒……

池良能覺到他的不對勁，好奇問：“上次予哥嫂子喝酒，不記得嫂子之前喝到胃出的事，我就覺得奇怪，之前那三年的事，予哥你……是全都忘了嗎？”

不是忘了。

是他本沒有那三年的記憶。

關于那三年的點點滴滴，都是通過邊人講述，或者看當年的視頻才了解到一些。

他轉移話題，笑問：“池大圣，一個人是什麼覺？”

池良斟酌：“一種會讓你牽腸掛肚的覺，的喜怒哀樂能輕而易舉牽你的心弦，尤其是熱期，你會忍不住想天天看見，不在邊就會失眠痛苦，因為，你會覺得生命是有彩的。”

他說得頭頭是道，但并不妨礙他其實是個花花公子，往過的友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始于值，怦然心，熱期的牽腸掛肚刻骨銘心。

但熱期是短暫的，過后的冷淡期是漫長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兩看相厭。

激褪去后，只剩厭煩。

或許他還沒有遇到一個哪怕生活平淡，也會讓他想義無反顧走下去的孩，他跟所有的前友都是一到冷淡期就分手，沒有任何留。

他單手托腮，觀察季司予的表，笑著問：“予哥，琢磨清楚沒？現在的你，是可姐，還是更鹿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