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結束后，郁冉看了眼行程表，第二天行程還富。上午補課，下午爬山，晚上還有篝火晚會。

為了恢復力，沒有跟其他人一起熬夜閑聊，早早就睡下了。

次日吃過午飯后，眾人整裝待發，他們的目標是云木山的最高峰，從客棧到山頂大概三小時的腳程。

今天大家都是輕裝上陣，有幾個人剛吃完午飯就出發了，看起來頗有勝負。

段煦依舊背著他的雙肩包，出發前問郁冉：“今天要不要一起？”

郁冉搖搖頭，“我等會再出發，山頂見。”

“好，山頂見。”

郁冉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倒數幾個了。

之所以這麼晚，理由很簡單，今天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爬山，按照自己的步調來。

不過有些事偏不遂意。

走著走著，聽到后有人說：“學姐，我來幫你拿。”

郁冉一回頭，才發現程可薇跟在了后面，旁邊還有一個蔡連宇，正接過程可薇的包。

程可薇說：“這是你自己主要的，我可沒求你幫忙。”說完就撒手。

郁冉轉頭繼續爬山了。

速度不快，對來說，徒步山野，目睹沿途風，傾聽蟲鳴鳥，細嗅花草芬芳，這向上攀緣的過程，積攢了旅途的意義。

唯一有點煞風景的，就是后蔡連宇時不時的搭訕，和程可薇不走心的應付。

程可薇跟上郁冉的步伐并不難，但那個人似乎完全忽視了自己，不回頭，也不搭理。明明幾個月前還唯馬首是瞻，現在這落差就像們中間隔著的石階，怎麼就反過來了呢？

“喂，郁冉。”程可薇了聲。

郁冉只當沒聽到，停也不停一下。

程可薇繼續說：“我了，你有水嗎？”

蔡連宇喜上眉梢：“學姐我帶了飲料！”

程可薇剜了他一眼，他立馬閉。

重新抬頭，對著前面的背影說：“我不喝飲料，郁冉，我記得你帶了礦泉水吧。”

“我只帶了一瓶，已經喝過了。”

“什麼啊，我才不要喝你喝過的水呢。”

“我也沒打算給你啊，程大小姐。”

郁冉終于停下腳步，轉過，居高臨下看著。

“干、干嘛？”程可薇不敢了。

“喝飲料吧，爬山補充點糖分好的。”

“還有，”郁冉雙手叉腰，微微欠，緩緩開口，“沒話說可以不說，我并不是很想聽。”

“……”

程可薇看著郁冉加快上山步伐，很快消失在視野盡頭，一把推開了蔡連宇遞到跟前的飲料，“喝你個頭！”

終于到達營點，在山頂的一塊平臺，已經配備好了帳篷，不過要自己手支，支好了明早起來還能看個日出。

郁冉面微紅，額頭微微冒汗，掃視一圈，發現段煦正在搗鼓帳篷，旁邊站著何葉晴。

何葉晴看到，手招呼過來，然后說：“我不太會弄這個，我看他一下就弄好了，就請他過來幫個忙！咱們晚上就住這個帳篷！”

說話間，帳篷也支好了，段煦起，說：“山頂晚上風大，帳篷我用地釘和風繩加固過了，很安全。”

何葉晴笑嘻嘻：“謝啦帥哥！”

郁冉也說：“謝謝。”

段煦看著郁冉，“不客氣。”

天漸暗，中間的篝火已經點燃，此刻燒得正旺。

這塊平臺不大，周圍還有樹林，郁冉想了想，還是找到王主任，小聲提醒：“王主任，在這里生火，不太好吧。”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的標語，記得深刻。

“這里是專門營的地方，別人都能燒，我們不能？”王主任又指了指四周，“那麼多人看著呢，沒什麼好擔心的。”

郁冉只好選擇閉，回頭正好看到段煦從游客租賃中心走出來，手里還提著一支滅火。

“段煦！”

郁冉沖他招了招手，小跑過去，“你怎麼把滅火帶出來了？”

段煦指了指的腦袋，“了。”

“啊？”

“頭發。”

“哦哦。”郁冉取下皮筋，捋了捋頭發，重新綁了起來。

“租賃中心晚上八點就關門了，把滅火帶出來保險一點。”段煦一邊看綁頭發，一邊緩緩解釋道。

郁冉扎好頭發，給這位行派比了個大拇指。

夜空深邃，風又大了點，吹得木柴噼里啪啦熊熊燃燒，裊裊青煙織在晚風中，頃刻消散。

在這樣一個寒夜，大家圍聚在篝火旁，看著火明滅，溫度灼熱，沒有了黑暗與寒冷，只留下一小片神棲息地。

有人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有人喝酒猜拳吃燒烤，有人跑到帳篷后面接吻，有人從學業談到理想，還有的人只是坐著烤火，片刻的安寧。

想做什麼做什麼，恰如山野自由的風。

程可薇被蔡連宇表白了。

有點突然，但并不意外，依舊練而客套地婉拒，并想著下次不能隨便讓人拎包了。

轉要走，卻被他從后抓住了手。

程可薇渾一僵，乍然間每一個孔都立了起來。

“學姐，我是真的喜歡你，第一眼就喜歡。”

“給我松開！”程可薇怒從心頭起，極力忍耐。

蔡連宇忍不住挲著程可薇的手背，委屈央求：“學姐，你就看看我吧。”

“看你妹！”忍不了了。

程可薇用力掙，但蔡連宇力氣不小，居然兩只手掰都掰不開，干脆用甲上的碎鉆狠狠刮他的手背。

對方吃痛，卻還是忍著不愿松開，作出一副深傷的模樣，甚至還想用另一只手的臉。

從來沒有哪個表白者敢這麼對手腳的，程可薇被惡心得要炸了。

蔡連宇還來不及有下一步作，突然間，手腕被一力量鉗制住，力氣之大像是醞釀著洶涌怒意，讓他頓時痛呼出聲，撒開了手。

他被抓著手腕，暴地扯開，整個也被這力量帶得往邊上一歪，險些栽倒。

蔡連宇瞳孔震。

他看到了段煦冷沉的臉。

程可薇后，反就是一記耳。

蔡連宇被段煦鉗制著本彈不了，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打懵了半秒，然后猛地清醒過來，忙不迭道歉：“對不起學姐，我剛剛沖了，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程可薇了手，走了兩步，換到另一邊，抬手又是一掌。

啪的一聲，清脆又嘹亮。

“再有下次，可不是兩掌這麼簡單了。”

臉幽暗，輕飄飄的一句，卻跟淬了毒似的。

對方還是連連道歉，眼里已經有淚花。

程可薇又看了段煦一眼，這回欠了他的人，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別扭地說：“甭理他，走吧。”

段煦終于松手，蔡連宇握著手腕疼痛不已，頭都抬不起來。

段煦走之前，丟下了四個冰冷的字。

“沒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