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冉掙開程可薇的手，忍著怒意：“有話直說，別手腳。”

程可薇似笑非笑：“你現在是準備和我老死不相往來啦？”

又兀自點了點頭：“也對，現在你可厲害了，獨立行走也沒什麼，不過……”

抬眸，眼神像毒蛇吐著信子，勾人又試探，“既然要獨立，那能不能把學校的黑卡還我，那可是我給你的。”

郁冉神思飛轉，原文里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卡，家里也沒看到過，不知道是沒寫還是沒有，猜測程可薇此時可能在試探。

斟字酌句：“你什麼時候給我的？”

程可薇一臉認真，“就上學期啊，可以讓你自由出特定場所的，既然你都不跟我了，也沒道理繼續蹭我的卡了吧。”

郁冉只好說：“我不清楚，等我回去找找吧。”

程可薇頓了下，角扯起一冷艷的笑，語速放慢，如凌遲一般：“其實這學期開學的時候，你就已經還給我了。”

郁冉心中一，面上仍是不聲：“這樣啊，時間有點久，記錯了。”

哪知，程可薇臉上的笑意頃刻間盡數退散，眼中立起冰刃，聲音也冷了下來：“你不是郁冉，你到底是誰？”

郁冉心中一驚，臉上明顯的錯愕和心虛一閃而過。

不過程可薇沒看見，因為話音剛落，樓道里的燈就熄了，給了郁冉息思考的機會。

沒人說話，一片幽暗。

半晌，還是程可薇拉下臉面，咳了兩聲，把樓道里的燈又醒了。

燈之下，郁冉神如常，微微一笑，說：“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程可薇上前一步，在臉上細細找尋著破綻。

“我本就沒有給過你什麼黑卡，因為就不存在。”

“哦。”

“你之前英語績很差，回回墊底。”

“哦。”

“也本不會游泳。”

說完程可薇突然手指著的鼻子：“不許再哦！”

郁冉眉尾一挑：“就哦。”

程可薇要氣死了。

二人僵持了好一會，燈又熄了。

程可薇怒喝：“破燈！”

燈亮起，程可薇板著一張臉，郁冉還是平靜如常。

在樓道燈再次熄滅之前，程可薇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也明白了郁冉這人吃不吃，只能暫時放下審視和倨傲，說：“郁冉，所以你到底有沒有換一個人？我想聽實話。”

“你可以這麼想，我確實和之前判若兩人了，不只是你，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只有這一個答案。”

郁冉平靜的口吻似乎能住對方的躁，“之前的郁冉，你就當已經死了，站在你面前的，以后只會是我。”

程可薇怔神良久，終是問出口：“你很討厭我，是吧？”

郁冉不明白怎麼總有人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回答：“是的。”

“為什麼……我以前對你不壞。”程可薇的聲音小了下去。

燈再一次不合時宜地熄滅。

黑暗中的郁冉眸清亮，聲音如輕淺漣漪，緩緩漾開來，漫人心。

“有些話，我沒有騙你，程可薇，我不希你一錯到底。你總說我在救姜棠，有沒有可能，那也是在救你。說出來你或許不信，我曾經，看到過你的未來。”

“……是什麼？”

“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長久的沉默。

“我和季央比你還慘一點。”郁冉補充。

過了會，程可薇開口，聲音微：“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這是一場真實又虛幻的夢，信與不信，全在個人。”

說到這，嘆了口氣，“天理昭昭，報應不爽，程可薇，不要再做壞事了，就當信我一次。”

程可薇抿著，還沒完全接收這些信息，神糾結，遲遲不愿松口。

樓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頂燈也亮起來。

開門的是聞昭禮。

安敏慧在郁冉被拉走后，總擔心朋友欺負，干脆找來了聞昭禮和沈彧。知道消息后的聞昭禮一路趕過來，沈彧都被他甩下一截。

沈彧看到程可薇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嚇了一跳，趕上去拉著的胳膊，先把人帶離現場。

安敏慧從門后探出頭，看到已經沒事了，郁冉出來打羽球。

郁冉繞過聞昭禮，正要離開，手腕一，低頭，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郁冉：我可憐的小手腕……

安敏慧驚愕地捂住了，見郁冉沒有反抗，默默把門合上了，就在外面等等吧。

“可以松手了。”

他還是沒有松手，反而拉扯著，強迫回面對著自己。

郁冉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看到的表，聞昭禮關切的話到邊，拐了個彎：“你又在跟程可薇商量什麼？”

“我勸從善。”

“呵，你以為會聽你的？”

郁冉聳聳肩，“我說我的，聽不聽。”

聞昭禮發現，面前的生，緒還真是滴水不，即便是和自己鬧了這麼大的矛盾，也從未在臉上看到過一落魄神傷。

難，卻又令人著迷，即便他不想承認，但他知道，就是這樣，像高懸在荊棘塔上的玫瑰，滿手傷痕也想要攀緣而上，親手摘下。

如果沒有那件事就好了。

郁冉看到聞昭禮略顯失落的神，想了想，說：“慧慧告訴我，明天要重新排座位，你可以換個離我遠點的。”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我換也行。”

聞昭禮聽完，心中又悶又痛，可他又清楚地知道，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終是制了心底的涌，他說：“我換。”

郁冉被一前一后兩個人攪得緒有些消沉，好在安敏慧蹲到了場地，陪郁冉好好打了一場球，幾番酣戰下來，心舒暢。

果然，閱讀和運才是調理緒的良方。

第二天，陶之勇拿著新的座位表進了教室，這是這學期最后一次換座位了。

聞昭禮換到了郁冉的斜對角，很遠。

但郁冉的心卻更沉重了。

前座換了兩個績墊底的。

程可薇跟沈彧，著實有些魂不散了。

程可薇坐下的時候，還回頭對郁冉挑了挑眉，說：“編倆故事就想忽悠我，門兒也沒有。”

沈彧附和：“程大小姐明鑒。”

郁冉扶額。

他們倆總是吵吵鬧鬧的，一件小事能扯一天，郁冉好幾次學習時都不堪其擾，慢慢的，居然還練出了一個特異功能——屏蔽二人聲音。

練之后，郁冉又回到了之前的學習狀態。

除了英語績一騎絕塵，可以進步的地方還有很多，好在安敏慧說到做到，簡直隨隨到，沒事就帶著習題往郁冉這跑，課間經常可以看到倆窩在角落探討。

程可薇有時候會找郁冉說話，被屏蔽后惱怒，在郁冉桌上用力敲敲。

郁冉抬頭，一臉冷漠：“又怎麼了你？”

程可薇突然不想說了，哼了一聲又轉回去。

“莫名其妙”文件夾都快塞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