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姜棠轉要走，郁冉卻又住了。

“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和你有什麼關系。”姜棠冷冰冰道。

郁冉的手不自覺，垂眼看著草地，低聲說：“江嶼燃他很喜歡你，或許你們……”

“郁冉！”

姜棠轉吼了一聲，一向文靜的此刻仿佛被逆鱗，原本白皙的面龐涌上紅溫，膛起伏，聲音都氣得發抖。

“你不要得寸進尺。”

二人間的氣氛在結冰。

郁冉閉上了雙眼，“對不起。”

姜棠走后，郁冉一個人在江邊坐了很久。

寂靜的天空傳來兩聲寒啼鳴，秋風吹皺水面，有細碎芒在上面不停跳躍，映在眼眸里，卻點不亮神采。

用冰涼的雙手捂住臉，用力了，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

關于聞昭禮的線是扼制住了，但也徹底失去了姜棠的信任，這倒沒什麼，就是后面助攻江嶼燃會比較麻煩，他倆肯定討厭死自己了，得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江嶼燃知道們見面了，不過他什麼也沒問，只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對姜棠更加上心，生怕出一點事。

不僅是形影不離的照看，平時連接個水都要替跑，甚至連吃飯也陪著。

沈彧站在三樓看著那兩人，對于江嶼燃的獻殷勤，他表現出十分不解。

“阿燃他最近什麼刺激了？”

聞昭禮不急不慢地用餐，等到一口咽下去，才開口：“最近也沒發生什麼吧。”

沈彧挲下：“好像是從上次那事兒之后就怪怪的。”

“什麼事？”

“就是……”沈彧一頓，了脖子，趕改口，“不是，沒什麼。”

這一下自然瞞不過聞昭禮，他覺到異樣，放下餐，“你們有事瞞著我。”

“絕對沒有！”沈彧張開兩只手以示清白。

聞昭禮一眼看穿，沈彧在他面前沒一點偽裝能力。

“到底怎麼了，還是要我親自去問。”

“你去了也沒用。”沈彧滿臉不爽，瞞突然變了告狀，“就是他們不讓我跟你說的！”

……

圣誕節前一個星期，學校論壇又熱鬧了起來，正式開始評選新一屆的校花校草。上一屆選出來的是程可薇和江嶼燃，不人猜測他倆可能會蟬聯。

郁冉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活，以前上學的時候，大家每天學習寫作業都忙不過來了，本沒工夫弄這些東西。

在投票開始兩天后，安敏慧一臉詫異地告訴郁冉：你選了。

更令人無語的事，那張選照片里的郁冉，不知道是在搞怪還是干嘛，歪著脖子吐舌對眼，看著就不太聰明。

就是這樣一張照片，掛在如云的投票網頁上，怪得出奇，丑得出眾。

要不怎麼說青春期叛逆呢，偏偏有大把好事之人，就想看這樣一張照片掛在榜首，于是紛紛把票投給了郁冉。

一夕之間，的名字突兀地闖前十，而且票數仍在高歌猛進，直前三。

已經有不人開始打聽，課間都能看到窗外不時路過前來“瞻仰”的人，只是看到本人后多多會有點意外。

不僅不丑，還好看的。

但也沒好看到能殺進前三的程度。

有的人擺明了等出丑。

安敏慧想要安郁冉，卻發現郁冉低著頭，對這件事沒表現出太大反應，倒像是在琢磨什麼。

其實海選的時候，不乏這樣搞怪照片，甚至有人會用寵照片來參賽，基本都會被淘汰。這麼一張平平無奇的搞怪照，一開始能闖進正式投票才是最離譜的。

深夜，郁冉打開網頁，看著票數不正常的漲幅，記錄下來并進行推算，最后印證了的猜測——有人在刷票。

看來那人的目的不只是讓闖進正賽出丑，而是要讓取得名次出大丑。

對原主何時拍的這張照片，以及這張照片背后的故事毫無興趣，但未經允許擅自拿別人的照片放網上供人取樂，是不能忍的。

郁冉先是聯系到了論壇的管理人員，要求刪除照片，不過對方表示無能為力，參加活的照片只能由發布者自己刪。于是又問那人賬號，得到的回復居然是“匿名發布無可奉告”，還其名曰“保護用戶私”。

郁冉都氣笑了，才是該被保護私的那個！

看來這條路行不通，于是郁冉趁著課間找到了班主任。陶之勇了解況后，表達出了對郁冉的同，但這件事他屬于有心無力，論壇本來也不是歸老師管，建議去學校的網絡宣傳部問問。

郁冉去了，得到的回復是，論壇不在他們的運行范疇，建議去負責信息安全的辦公室運氣。

郁冉這次沒再去，又不是皮球，四壁只會消磨耐心，得自己找辦法。

花了500塊錢，找人出了那個賬號。

簡單暴，但有效。

發了一段話過去，要求對方立即刪除照片，手寫道歉信，并支付賠償500元。

一天過去了，沒有收到任何回復，但票數增長并未停下，會在今晚來到第二名，和程可薇挨著。

第二天，大家都得到了郁冉勇闖第二的消息，就連原本對此活毫不關心的聞昭禮也知道了況。

他關切地問：“投票是怎麼回事？需要幫忙嗎？”

郁冉只是低頭做題，頭也沒抬，“沒事，很快就結束了。”

在知道對方賬號的第一時間，就保存下了他的主頁容和歷史發言。

他在今年稱呼過別人學長和學弟，他嫌棄過食堂飯菜貴，他不止一次幫程可薇說過話。

總結：高二男生，家境一般，和程可薇認識。

有效信息不多，不足以鎖定了對方份，郁冉重新瀏覽起了他的主頁照片，只有寥寥幾張，沒什麼指向，更沒有人像，但還是眼尖地抓取到了關鍵照片。

這是一張從飛機上拍的照片。

機底下是厚厚的云層，好在機翼沒有遮擋，據上面的飛機注冊號，郁冉很快在網站上查到了這是哪一架飛機。

據發圖時間，去年寒假第一天早上七點，郁冉輕松查到了當時的航班信息，從目的地來看，不太像是旅游，更像是回老家。

范圍小到這個籍貫，基本沒跑了。

下課后，郁冉把一堆整理好的證據給了陶之勇，又把事簡單復述了一遍，很快查到了那個人，是高二1班的章浩。

陶之勇和隔壁一班的班主任商量了下，決定先把人過來問問。

當那個又黑又瘦的男生出現在辦公室時，郁冉驚訝地發現，他們見過。當時就是他和另一個生，在迫姜棠報八百米。

果然是程可薇的主意。

一班的班主任也是年級主任，姓王，主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到底這件事也沒造什麼實質傷害，道個歉就算了，陶之勇自然也依他。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默默吃瓜的李晶月幽幽開口：“這神上的傷害雖然看不見，但也是實實在在的啊。”

雖然這件事沒有對郁冉造一點神影響，做錯事的又不是，該愧的也不是，但當聽到李老師的仗義執言，還是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