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細雨綿綿。
南洲十三區子監獄,四名今日便要刑滿釋放的囚,正在做最后一道份核對程序。
“唐、杜靜、劉芳芳...阮傾城。”
念到最后一個犯人名字時,獄警不由得抬頭看了眼名字的主人。
一道從眼尾延向角的扭曲刀疤,貫穿阮傾城左臉,像是一只蜈蚣標本死死趴在的臉上。
猙獰且丑陋,讓人不敢多看。
四年前阮傾城被送監獄時,那張秾麗絕的容,曾驚艷了整個十三區子監獄。
但獄不過半年,就因爭執被獄友用手工小剪刀劃爛了左臉。
南洲城第一人,從此跌下神壇。
這件事背后到底有沒有人做局,大家心知肚明。
核對完份,獄警將一個信封遞給阮傾城,里面是的份證件、刑滿釋放證明,以及服刑期間所賺不多的勞報酬。
“阮傾城,你的家人暫時聯系不上,囚服不能穿出去,你得自己買一套便服。”
聞言,旁邊三名囚都朝阮傾城投來奚落憐憫的目。
從前眾星捧月的阮小姐,今兒出獄都沒人來接,何其可憐啊。
獄中四年,阮傾城早就習慣了各眼,平靜地點點頭,買了一套便服換上,便出獄了。
后,獄警喊道:“往前走,別回頭。”
*
阮傾城剛走出監獄大門,就被一名面生的男子攔截住,“阮小姐,沈先生想請你過去,聊聊你母親監護權的事。”
的母親做程素梅,是一名神病人。
而對方口中的‘沈先生’,是阮家的養子沈恒安,也是得阮父上吊自殺的惡魔。
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阮傾城也得去赴約,只因母親是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
“帶路吧。”
車停在長思會所門口。
阮傾城下了車,抬頭凝著眼前這棟巍峨氣派的建筑,只到窒息。
因為這里不僅是沈恒安跟求婚定的地方,也是阮父上吊自殺的地方。如果可以,真希一輩子都不要出這里。
男子將車熄火,他說:“沈先生在5115號包廂等你。”
阮傾城循著記憶來到5115號包廂。
門虛掩著,有燈泄出,阮傾城一進屋,就看到了臨窗而立的男人。
他還是那副冠楚楚的模樣。
真是可惜,當年沒能直接將他撞死。
阮傾城收回目,著怒火開口:“我母親在哪?”
自從獄,母親一次都沒去看過。直到好友前去監獄探,才知道母親早就被沈恒安控制起來。
多荒唐,整垮阮家的罪魁禍首,倒了阮母的監護人。
沈恒安轉,自上而下地過來,好整以暇地欣賞阮傾城如今這幅丑陋的模樣。
看夠了,才嫌棄地嗤了一聲,“南洲神病院,你聽說過嗎?”
南洲神病院,那里面關押的都是些有嚴重暴力傾向的神病人!
阮傾城咬牙切齒,沖過去揪住男人領口,叱咤道:“沈恒安,你真是個畜生!就算我父親有愧于你家,但你已經死了他。”
“我母親只是個無辜的人,把你當親生孩子一般養大,你竟能狠心把關進神病院!”
“無辜?”沈恒安開左腳,出那截仿生假肢。
他神森冷地說:“拜你所賜,阮傾城。這四年里,每當南洲城下雨,我都特別想你。”
“你們家誰都不無辜,你母親是在替你還債!”
沈恒安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意識到說再多都無濟于事,阮傾城松開他的襟,直接問道:“你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將我母親的監護權還給我?”
沈恒安突然笑了起來。
他俯在阮傾城耳旁,溫聲細語地講道:“只要你肯跪下來求我原諒,乖乖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將監護權還給你。”
聽到這話,阮傾城難以置信地抬頭。
看沈恒安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條剛從茅坑里冒出來的蛆,厭惡至極。“沈恒安,你真是病得不輕,我看該被關進神病院的人是你!”
“不愿意是麼?”沈恒安眸子詭異地轉,笑得高深莫測,“我倒要看看,你意志力有多堅定。”
他話音剛落,阮傾城就到呼吸滾燙,小腹出現了怪異反應。
注意到包廂里有幾盞散發著奇異香味的香薰燈,阮傾城暗道大意了。
再堅定的意志力,也抵不過猛藥。
阮傾城雙發地跪在地上,里卻不控制發出令人遐想連篇的。
看向沈恒安,目屈辱又勾火,“幫我...”
聞言,沈恒安眼神微暗,一邊手去解皮帶,一邊辱:“阮傾城,你看看,你多賤啊,這麼快就不了了...”
就在這時。
阮傾城出其不意地從腰后掏出一把水果刀,猛地刺進沈恒安右!
“啊!”沈恒安疼得目眥裂,“阮傾城,你怎麼敢!”
來見沈恒安,阮傾城又怎會毫無準備?
阮傾城咬著牙爬起來。
藥作用下,眼神猩紅一片。“想我服,除非我死!”
說罷,用力一腳踹倒沈恒安,拔走行兇的匕首,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看著阮傾城倉皇逃跑的背影,沈恒安疼到扭曲的臉上,又勾起詭異瘋狂的笑容。“傾城,既然出來了,咱們慢慢玩...”
*
跑出包廂,阮傾城的燥熱并沒減輕,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果斷用匕首在手臂側割了一刀,用疼痛來抵抗藥的作用。
藏起匕首,阮傾城走進電梯。
電梯里站著兩名西裝革履的公子哥,正在低聲流:“聽說君九爺今天也來了,在頂樓消遣呢!”
“好幾個月都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今晚怎麼有空過來...”
注意到阮傾城的靠近,兩人識趣地閉了。
君九爺...
整個南洲城,只有君家那位在六年前才被尋回家的老九君修臣,才配得上一聲君九爺。
而他,也是這南洲城里,唯一不需要將駱家放在眼里的人。
阮傾城對那位君九爺印象深。
五年前,那人曾給過一張房卡。
但卻不屑一顧,當著對方的面將房卡丟進了垃圾桶,還放下豪言:“追我的人,能從城南排到城北,君九爺慢慢排著。”
如今回想起那一幕,阮傾城這會兒卻有些牙酸。
當初一傲骨,如今卻要卑微做狗,臉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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