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書房的路上。
“嚴總管,平時你們能進書房嗎?”
陸遇寧也是走到半程才想起來,他們這些王公貴族的,書房重地,基本都藏了些不能見人的東西,恨不得有侍衛十二個時辰把守。
他倒好,說要去看看,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這麽沒防備,如果是個什麽刺客,這太子起碼死了上百次。
嚴忠笑著回道,“書房這種地方,老奴哪有資格進吶,通常就是在外麵伺候著。”
陸遇寧有些遲疑,“要不今日就不去了,等他好了再說,免得看見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想想就知道,憑他這樣樣出眾的才華,畫畫也醜不到哪兒去,過兩天等他能下地了再看不遲。
嚴忠道,“大人不必擔心,殿下說過,他的事沒什麽瞞著您的,您和咱們這些下人不同,進書房而已,無妨的。”
他心下腹誹,莫說進書房,您就算騎殿下腦袋上,他都不會有半句不滿,反而會開心得找不著北。
服侍殿下近二十年,嚴忠也算是知道“令智昏”的真實寫照了。
陸遇寧微愣,他竟然真的給如此這般的信任,算起來他們統共也才認識四個月而已。
既然如此……
“那就去看看吧。”
……
嚴忠還是恪守規矩守在門口,陸遇寧一人進了書房。
和來之前的想象差不離,書房整調沉穩,四壁古籍琳瑯,紅木雕花書案置於正中,配有致的筆洗硯臺,紫檀雕花木椅,盡彰太子尊貴威嚴。
整間書房都散發出幽幽的熏香氣息,極沉靜斂。
陸遇寧按照謝昶宸所說的進裏間,室的南麵設有一排的鏤空書架,每一格都擺放了三個卷軸。
這些卷軸以古樸的麻繩捆紮,下方有小字題著標題,“明月濯濯”、“桃枝夭夭”、“蕉蔭劍舞”……好似每幅圖的主題都有別樣意味。
陸遇寧不由得心生好奇,隨意拿了卷畫軸展開。
畫中子紅勝火,在皎潔的月下自斟自飲,那瀟灑肆意的神態,仿佛與世隔絕,月灑落,如同披上薄淡的銀輝,更襯得如夢如幻,貌絕塵。
陸遇寧眼睛一亮,這還真是能做出來的事,月下獨酌,何其瀟灑。
這惟妙惟肖的神態,好似在對鏡自照般。
鈞之這畫技可以啊……
陸遇寧來了興趣,索坐在椅子上,又隨便了幾幅畫出來,細細欣賞品味。
畫中子姿態各異,或躺在桃林瓊枝之上,或在蕉蔭之下揮劍起舞,或騎馬在雪原上馳騁……
無一不是筆細膩,彩搭配和諧。
但幾乎都是單人畫像,隻有寥寥幾幅有他的背影,幾乎都是緘默地以畫中局外人的姿態溫注視著。
都說字如其人,但畫亦如是,幾乎都能想象到他獨自描摹的容……
即便知曉他的喜歡,但看著眼前架上這數十副丹青,陸遇寧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爹娘好歹相濡以沫數十年才畫了那麽些畫,他這短短四個月卻也不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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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的又要上朝,又要幫皇上理政務,病秧子一個,真不知道是哪兒來那麽多時間和力畫這麽多。
陸遇寧將手中畫軸卷好,放回原位。
看也看過了,也好回去“興師問罪”,哼哼……
正要離去的時候,卻莫名左腳絆了右腳,整個不控製地向前栽去。
這悉的黴運覺令陸遇寧心中一沉……
不是吧,一直在鈞之邊的,居然還能這樣倒黴?
眼疾手快抓住書案上的麒麟擺件穩住,才沒平地摔個狗吃屎,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到輕輕的咯吱一響,正對麵的那麵牆緩緩朝外打開,出一條狹長的道。
陸遇寧猛地看向那個不起眼的麒麟擺件,有沒有搞錯,這還真有見不得人的啊!
道昏暗幽深,飄出一陣冷的氣息,陸遇寧腦海中浮想聯翩,難不這裏麵關押了窮兇極惡的犯人?
或是通往地?
再不然藏了黃金萬兩?
很快,陸遇寧就將這些不著調的想法全部否認,但也湧現出了深深的好奇。
堂堂太子府,這道裏究竟有什麽寶貝?
要不去看看……
可這是他的,說好隻看畫像,不瞧的。
但是,鈞之也說過沒有不能看的東西,反正也不是外人……
終究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陸遇寧暗暗保證,等會兒不管看到什麽,絕對會守口如瓶,好好給他保守。
抬腳進了道。
的暗衛心道不好,要是讓大人見到殿下在道裏放的東西,恐怕會……
得快回去通知殿下。
……
寢殿正在等待的謝昶宸莫名焦躁,好似有什麽被忽略的東西在暗暗發酵。
突然,謝昶宸眉心一跳,驟然想起書房那些不能見人的東西。
他怎麽忘了那些東西,若是被阿寧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來人!”
單行拱手進來,“殿下。”
“你去書房,同阿寧說我有點不舒服。”
“是。”
阿寧聽到他不舒服,必定會立馬回來。
誰知單行剛領命而去,寢殿就悄無聲息出現一個黑人影,急切地說道,“殿下不好了!雲大人進了室……”
此言一出,謝昶宸隻覺得腦海中一陣轟鳴,蒼白臉上更無。
他五指扣住自己的心口,一陣劇烈的咳嗽襲來,“咳咳——”,接著一口鮮噴湧而出,濺落在地,目驚心。
影伍看到這刺目的,驚慌上前,“殿下!”
謝昶宸猛地攥住他的手,語調低沉可怖,“阿寧進去多久了?!”
影伍急忙道,“屬下趕過來時,大人剛要進去。”
“快帶孤過去!”
來得及,肯定還來得及……
“可殿下的子……”
話沒說完,影伍就察覺到濃重的威夾雜著寒意,他飛快改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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