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的心理疾病案例不,黎焰這種況,算是比較棘手的。
說他嚴重吧,他又還沒有瘋,說他不嚴重吧,可又一直醫不好,搞得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的專業水平了。
不過想想也是,從事那樣危險的工作,要絕對的把握好尺度,不能被人看出破綻,也不能越界。
幾年的時間,上千個日日夜夜的神高度張,還時不時要面對慘不忍睹的腥,要化解鋪天蓋地的愧疚。
完任務的艱難過程常人無法想象,最后能沒缺胳膊兒活著回來已是萬幸。
至于這心理影——只要患者配合,總有治好的可能。
作為醫生的龍萬頤,首先要明確是什麼原因,令黎焰愿意再次面對痛苦,也決定接治療。
心理醫生面前不能有所瞞,黎焰道:“因為一個人。”
龍萬頤點了點頭:“對你很重要,的?”
“是,我想做個正常人,陪去想去的所有地方,不想嚇著,更不想為我擔心。”
龍萬頤明了,笑了:“了?”
黎焰也笑了:“有了喜歡的,想要守護的人,但還得等你把我治好了,才敢再去招惹。”
“我早就說過能治好你,只不過,破繭蝶,凰涅槃,過程都不會太容易,得過去,龍,撐不過,蟲。”
“好,開始吧!”
龍萬頤挑挑眉:“這麼急?”
然后拿出一份文件:“先看看這個,沒問題就簽了。”
黎焰沒有細看,因為之前龍醫生都給他說過了:最順利的況,三到六個月,他恢復一個正常人。
最壞的結果:進神病醫院度余生,或者實在承不住,自殺了。
見他唰唰簽下大名,龍萬頤笑道:“看來你是真的很急啊,不過還得等個人。”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了,他起去開門:“齊隊,您來了。”
齊隊長,全名齊曉斌,現任省公安廳警務督察大隊的隊長。
曾經跟黎焰的父親黎銘是一起出生死的好搭檔,后來,黎焰的任務,也是由他和更高層領導一起派的。
虎父無犬子,黎焰能完任務,齊曉斌很替他的父親到驕傲,但看到故友的兒子這個樣子,也很愧疚。
他比誰都希黎焰能好起來,從此做個正常人,再回警隊尋個相對安全的職位,安穩度過一生。
同時,黎焰對齊曉斌,也是充滿愧疚的。
因為在夢中經常出現的那個,被犯罪分子發現真實份折磨致死都沒多說一個字的同事,正是齊曉斌的兒子,齊亮。
他起:“齊伯伯。”
看到黎焰,齊曉斌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小焰是帶著亮亮的希和理想,從千難萬險中闖過來的:“嗯,坐,一家人還客套什麼?”
“真打算再試一次?”屁剛挨上沙發,他就開口問道。
黎焰認真的點頭:“是。”
“好,好,那就再試一次。”齊曉斌說完,對龍萬頤手:“協議給我。”
這份治療通知書,除了黎焰本人簽字,還需要他的直系親屬,或者是可以全權擔責的領導簽字。
大致容齊曉斌也早都知曉了,但依舊一字一句的看得仔細,不明白的地方還問龍醫生。
簽完字后,他問:“什麼時候開始治療?”
龍萬頤笑著道:“他比較急,想馬上開始。”
齊曉斌點點頭,問黎焰:“這些天住哪里?”
黎焰打算:“在附近租個房子吧!”
龍萬頤道:“那可不行,你邊不能離人,我已經安排好了,治療期間,你跟我同吃同住。”
齊曉斌還擔心不妥:“你也有忙起來看顧不到的時候啊,這樣,我打個申請,安排個實習生這些天跟著你,你們可以住我家,也可以住單位宿舍。”
“齊伯伯,不用這麼麻煩。”
龍萬頤嚴肅道:“必須萬事周全。”
齊曉斌命令道:“服從組織安排!”
一個主治醫生,一個頂頭上司,黎焰拗不過,只能聽他們的。
治療開始,前面兩天還好,即使是在繁華的鬧市區,人山人海,只要沒有特別混的況發生,他都能靠著自己的意志力控制緒。
第三天開始加催眠喚醒記憶的治療,他的狀態就有些不正常了,時而緒低落,時而暴躁不安。
一次又一次拿起手機,點開秦悅的通訊錄猶豫不決,很想聽聽的聲音,又不敢在不確定有未來的況下,再次打擾。
最終,只得關機,將手機丟進保險柜。
保險柜里有留給母親和爺爺的信,還有給曲海他們的,唯獨沒有給秦悅的。
如果他經過治療也好不了,那便只當從來沒遇見過,希忘了他,余生都安好。
安好?秦悅這幾天一點兒也不好。
明明已經用高強度的工作麻痹自己了,可晚上回到家,還是忍不住想黎焰。
這麼多天過去了,都沒有一點消息,他是沒看見信?還是依舊在忙著理跟曲家的事?
還是說,他是后悔跟在一起,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打算就此別過,相忘于江湖?
再或者,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過真心,一直都是一廂愿,所以散了也就散了?
秦悅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是這麼的患得患失,舉棋不定,胡思想,瞻前顧后。
接到蒙纖纖的電話,已經是夜里十一點了:“悅悅,我終于忙完了,明天可以陪你啦,想要去哪兒玩兒啊?咱做好準備,明天一大早出發。”
秦悅回來好幾天了,但蒙纖纖因為連著兩樁案子都要協助刑警找線索,所以兩人一直沒見面,都只是通過電話聯系。
“可以不要等明天了嗎?可以就現在嗎?”
“現在?”蒙纖纖看了看時間:“你在哪兒啊?心不好嗎?”
“在家,心確實糟糕。”
“這樣啊,那我帶點燒烤和啤酒來?咱們邊吃邊聊?”
秦悅道:“啤酒就別帶了,家里有紅酒,燒烤多點一點兒,最好再加個蛋炒飯,我晚上忘記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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