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許盡歡說的好話起了作用,還是程之霖自己想開了。
終于,他不再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卻……變得更加詭異。
他開始抱著“許亦舒”在院里溜達……
臨近12月,B市的空氣干燥,今年的雪來得格外晚,空氣卻仍舊寒冷刺骨。
偶爾艷高照,驅散了寒意,程之霖就會抱著“許亦舒”在院子里曬太。
大院里,警衛員來來往往。
雖然不敢多,但還是難免心里發,背后寒意直冒。
在許盡歡的心照顧下,許承忠也得以出院,回家休養。
他拄著拐杖,遠遠看著這一幕,渾濁的眼神震著復雜的緒。
“罷了,由他再緩緩吧……”
只是,兩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緩和的過程會如此荒謬而難熬。
12月4日,是許亦舒的生日。
一家人被“強迫”著坐在餐桌前給許亦舒過生日,客廳燈關閉,許愿蠟燭點燃后的燭火昏黃搖曳,映照在“許亦舒”的面上,顯出幾分不可說的恐怖。
要是讓哪個外人瞧見,指不定會當場嚇昏了去。
“接下來可以唱生日歌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
許盡歡抿著,眉地蹙在一起,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程之霖催促道,“歡歡快唱,媽媽還等著呢……”
許盡歡僵著表,只能跟著唱道,“……祝你生日快樂……”
許承忠言又止,最終也只沉沉嘆了口氣。
……
與此同時。
被關在廢棄工廠的方家三人,日子同樣不好過。
這工廠的房間被牢牢封死,只留有一扇小窗戶,活就是牢房。
從被抓來,不知過了多個日夜。
方家三人憤怒過,抓狂過,也發過瘋……最后,陷了深深的絕。
因為這里除了每天按時來送飯的“啞”,周圍荒無人煙,破嚨都沒人應。
幸好是冬天,要不然方正雄一的傷,腐爛產生的蛆蟲早已啃噬他全的。
即便如此,他稍一彈,尖銳的痛意就蔓延全,再嗅著周圍傳來的屎尿氣味,黝黑的面都能看出蒼白之。
“,我不想死……我要出去!我不要呆在這兒!”
方老太何嘗不想出去,要是知道那個人的來頭那麼大,再便宜也不敢買了。
但現在,木已舟,再后悔也沒有用。
方天賜還在崩潰地嚎著,“這跟我都沒有關系,憑什麼要抓我!,你快想辦法讓我出去!”
雖然對這個孫子有過失,但終究還是疼占了上風。
方老太攬著方天賜,哄道,“乖孫兒,不怕不怕啊……這些人不敢我們的,最多就是關幾天,最后肯定會放了咱們的……”
方天賜如同一只驚弓之鳥,惶然害怕地躲在方老太懷里。
方正雄氣息微弱地躺在地面上,冷眼旁觀。
突然,門吱呀一聲打開。
方天賜捂住眼睛,擋住那刺眼的白。
芒散去,三人瞇眼看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個材極為高大的男人,因為逆著,看不清面容。
“你是誰,快放我們出去!”方天賜好似看到了希,無力地喊道。
還不等幾人有所反應,就被一黑的保鏢逮了出去,甩在空曠的地上。
方正雄認出,眼前這個男人不久前剛見過,全程不是抱著就是護在方念娣后,關系明顯不一般。
他從鼻腔里溢出不屑的哼氣聲,“是方念娣你來的?”
聞聿在凳子上坐下,面容極為平和,“不是。”
“歡歡不知。”
方老太眉高揚,對他的話并不相信,張口的話鄙不堪。
“肯定是那個小蹄子你來的,不孝的畜生!敢這麼對的親老子,我是,真是**……”
聞聿目落到方老太上,那眼神冰涼淡漠,仿佛在看一塊死。
錢度拭著冰涼刀峰,笑瞇瞇地開口,“老人家,禍從口出,你要是不好好說話呢,這舌頭也不用留著了,正好給旺財當下酒菜。”
方老太脊背一寒,識時務地閉了。
這時,方天賜像是再也忍不住,匍匐到聞聿腳下。
“求求你放了我,跟我沒關系啊!”
“是我爸對方念娣不好,是他打罵,我當時還小,都不知的……”
方天賜眼淚鼻涕狼狽地流了滿臉,突然想到什麼,立馬換上討好的神。
“你是我姐夫吧?姐夫,我和姐姐都是那個賤……媽生的,是最親的人啊,你放了我好不好……”
“姐夫?”
聞聿嗤笑,“不敢當。”
方正雄面灰白,里不屑道,“有本事你們就把我殺了,老子還敬你是條漢子!”
“現代社會,說什麼殺不殺的。”
聞聿手指夾著一張卡,“卡里有五百萬,滾去F國,再也不要出現在歡歡面前。”
“五百萬?!”
披頭散發的方老太頃刻眼冒綠,憋悶一掃而。
方天賜也貪婪地看著聞聿手中的卡,覺渾充滿了力氣。
如果不是顧念著周圍的保鏢,兩人早已上手來搶。
方正雄心里蠢蠢,但還是哼著氣,“你有這麼好心?那個賤蹄子不是恨了老子嗎,舍得給這麼多錢……”
“多嗎?”
聞聿輕嗤,“家里喂狗都不只這點。”
“但對你們,足夠了。”
三人面有些難看,但在這巨額的金錢面前,所有的理智和尊嚴如薄紙般被輕易撕碎。
聞聿道,“你們的生死不重要,但會礙歡歡的眼。”
方老太忙不迭點頭答應,“好好好!我們絕對不出現在面前,我們聽話去國外!”
他們一輩子都生活在那個貧瘠的村子里,連縣城都鮮踏足。
在幾人心中,國外無疑是神遙遠的天堂,那里有著他們從未見過的繁華和富貴。
有了這五百萬,他們在國外要什麼沒有。
方天賜癡癡地笑著,仿佛已經暢想到今后左擁右抱、飛黃騰達的好生活。
保鏢將幾人架上車,朝機場駛去。
看著汽車絕塵而去,錢度道,“聞總,都已經安排好了,您放心。”
“嗯。”
廢棄工廠人跡罕至,荒草叢生,遍地都是枯枝。
锃亮的皮鞋踩過,碎裂的聲音清脆又冷厲,讓人憑空發寒。
聞聿道,“快過年了。”
錢度瞬間心領神會,“明白。”
直接把人了結有什麼樂趣,讓人在瀕臨絕之時驟然攀升至高峰,再狠狠墜落至閻羅地獄,那才有趣呢。
F國,那可是他們的地盤。
這個年,他們應該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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