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果然沒再讓，自己拿了餐開始吃起來。

許暉悄無聲息地咽了幾口口水，想回家了，去胡同口的夜市上，買份云吞吃。

看他吃得正起勁，可還是忍不住問：“你還沒說，想讓我做什麼報答你。”

他暫停下來，抬眸看了一眼，不答反問：“跟隋中遠怎麼鬧掰的？你不是救他命了嗎，怎麼讓他從車上趕下來的？”

許暉眨了眨眼，腦子稍微轉了轉，出聲回：“他說是你把他灌醉的，我剛開始跟他說，我跟你有過節所以不往你跟前湊了，他就以為你灌他是被我牽連的。”

沒提隋中遠那些惡心的猜想，那些話說出來，無異于自找難堪。

他臉微微沉了沉，沒出聲。

許暉隨即問：“你為什麼灌他酒，他以前得罪過你？”

他睨了一眼，反問：“為什麼不往我跟前湊？你正常工作，又沒沒搶，沒妨礙社會秩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耳，許暉覺口一刺，被回旋鏢扎出一口老。

臉頰發熱，訕訕地回了句：“我是沒什麼，主要我真湊過去了，不是還得勞煩你裝得不認識我，配合我工作？”

“我為什麼要配合你？你賺的錢會分我？”

沒想到他會在這個點上，心跟過不去。

勉強笑了笑：“你一個大律師，還在意這點演出費嗎？”

他把手里的勺子往桌上一放，隨口道：“你忙和一晚上，到最后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許暉勾，“5000塊，我他一分不地轉給我了，你以為我白混這麼多年？”

坐在沙發上，在外面的兩條細長明晃晃地疊著，兩邊臉頰還紅腫著，但眼底閃著細碎的。

他不知道是被那兩條長晃的，還是被眼里的閃的，不著痕跡地斂回了視線。

為了掙這5000塊，差點死在蔣士達的車里，竟還有臉驕傲。

他心底有火，但沒開口往傷口上。

許暉見他不再吃了，但還剩了一桌子好吃的，又咽了口口水，再次出聲問：“你還沒說，到底要讓我做什麼？”

他把帶到家里來，既然不是為了睡，那就是真有事要待給。

他子靠回沙發上，淡聲問：“這個行當，還想繼續做？”

許暉聽出他的話外音：“你直說吧。”

他欠了欠子，平靜地看著問：“你現在一個月能掙多？”

許暉沒想到他問得這麼直接，索面子一丟，如實道：“這可說不準，好的時候十幾萬也容易，行差的時候可能一兩萬也難，沒準兒。”

“到我這來，每個月固定五萬，沒事的時候做前臺，有應酬的時候，隨時跟我去跑一跑，省下你自己四招徠生意。”

他語氣平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許暉把他的話在腦子里來回滾了兩遍，沉默稍許，淡笑著看著他問：“什麼意思啊？可憐我？”

這麼平白無故對好，如果不是剛才聽他親口否認想睡，都忍不住要想非非了。

既然不是，那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可憐，他是律師，是不是同理心比一般人都要強一些？他理解一個人養家的困境，所以想拉一把？

沒等他回，接著道：“像你這樣的好人，真的不多了，我打心眼里謝謝你，但我沒必要非得去你飯碗里討飯吃，我這工作是危險的，高風險高收益，我干了這麼多年，也算得心應手了，像今天這種意外，也是不多見，吃一塹長一智，以后我會多加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