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終于在七點五十分降落。
溫舒月一路跑著出了機場,攔了輛出租車,“師傅,去市郊的育館。”
“現在?”
司機看了眼時間,“你是去看演唱會嗎?你現在過去,人家都快散場了吧。還能進的去嗎?”
總得要試一試。
萬一呢,可以趕得上最后一首歌也是好的。
哪怕是只能站在場館外。
“麻煩快一點吧師傅,我可以加錢。”
司機聽到很著急,也沒再多說什麼,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溫舒月這時候才打開手機。
兩個多小時的功夫,微信多了好多條消息。
最新的是季星發過來的。
[星星眨眨眼睛]:小月兒,你在哪里?下飛機了嗎?
[星星眨眨眼睛]:演唱會開始了。
……
[星星眨眨眼睛]:要停止場了,還沒來嗎?
……
[星星眨眨眼睛]:快結束了,還沒到嗎?
大概是覺得可能來不了了,季星給錄了一些視頻。
視頻有些大,高速上網不太好,加載了半天沒加載出來,溫舒月最后選擇放棄,退出了和季星的聊天界面。
江時聞也給發了兩條消息。
[W]:下飛機了嗎?
[W]:還有多久到?
溫舒月長呼了一口氣。
[舒月不輸]:正在來的路上。
出租車開到場館附近的時候,導航上的路線由綠變紅。
溫舒月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讓司機靠邊停車,然后拉著行李箱又跑了一段路。
周圍都是沒搶到票的以及等待的網約車司機,一個人拉著行李箱在人行道上狂奔,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今年京市出奇地冷。
雖然已經立春,但京市卻半點沒有春的跡象。
尤其是今天,明明已經是三月中旬,卻還下著雨夾雪,不大,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街上到是答答的一片。
路人大多都穿著羽絨服,溫舒月上卻還是那件在川城穿的大。
但卻毫覺不到冷。
奇怪的是,明明很不擅長運。
可此刻跑了這麼久,也覺不到累。
人群開始慢慢從育館里涌出來,眼看著要與相向而來的人相撞。
溫舒月才停了下來。
像是累到極點,撐著行李箱的拉桿大口大口地著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
旁邊突然有人了一下。
“您好,請問您是溫舒月士嗎?”
溫舒月打量著,是一個陌生人。
點點頭。
“我是工作人員,那你跟我從這邊來吧。”
溫舒月被帶上了車,車速很慢,開了半天,被帶到一個餐廳。
位置很偏,周圍都是平整的草坪。
只不過天氣太冷,草坪都還沒長出新芽。
郊區溫度低,雨夾雪變了小雪,地上已經積了白蒙蒙的一片,像是糖霜。
餐廳里天的,桌上擺著燭臺。
微弱的燭火在寒風與雪里跳著。
溫舒月推開餐廳的柵欄走了進去,腳下的燈隨著的步子逐漸亮了起來。
后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開走。
角落的燈突然亮起。
溫舒月這才看清楚,角落里原來有一架鋼琴。
鋼琴前面坐著一個姿拔的男人。
他應該也是剛從演唱會現場趕過來,妝沒來得及卸,造型也沒來得及改變。
溫舒月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了過去。
隨著的靠近,逐漸響起了一段悉的旋律。
腳步一頓。
這是。
之前給他寫的歌。
一瞬間,到震驚又不敢確定。
彈過很多遍,對整首曲子都很悉。所以也很容易注意到,有些地方應該是被改了一下,整首曲子的層次更加富。
前奏結束后,又有人聲加。
“月描繪著海岸線,
你心事藏在浪花間。
我數著星星的眨眼,
竟不自開始想念。”
雪越下越大,細小的雪花落滿了頭頂。
可是卻不覺得冷,渾的都仿佛在翻涌,眼眶也慢慢發燙。
江時聞抬眸看向,指尖卻毫沒有停頓,繼續唱著。
“借著銀河的線,
我終于看到當初錯過的信件,
明白一切都是你的掛牽。”
像是不可置信那般。
溫舒月突然抬頭,對上江時聞的視線。
暗淡的線下,他輕輕點了點頭。
他……是怎麼知道的。
思來想去也找不到答案,心臟卻絞一團,酸的緒翻涌著,酸酸疼疼的。
……
“校準所有的心跳頻率,
才能鎖定的軌跡,
回應那些蓄謀已久的相遇。”
溫舒月再也忍不住。
恰好有雪花飄到的眼角,頃刻間融化,隨著奪眶而出的眼淚沿著臉頰滾落。
滴到了前的大上,洇一團深的印跡。
“很多事從未預想過結局,
沒有想到,
月亮是青春的未完待續。”
鋼琴聲漸漸小了,濃稠又寂靜的夜里,雪花簌簌的飄落。
世界好像突然一無所有。
唯獨剩下兩人的呼吸與心跳。
夜披在兩個人肩上,很重。
視線錯,不知道過了多久。
和著風聲與雪聲,江時聞清聲說道:
“這一次,
無論你是否向我奔來,
我都會擁抱住你。”
溫舒吸了吸鼻子,呼出一口氣,面前瞬間出現一團白霧。
淚水像是不控制那樣往下流淌。
江時聞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著走來。
聽著他的腳步聲,看著他一步一步朝靠近。
突然抬起頭,聲音抖:
“江時聞。”
“這是我喜歡你的第八年。”
雖然早已經知道,可真的聽親口說出來。
心口還是會麻麻地疼。
嚨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好半天,他才說,“我知道。”
注意到上的服很單薄,他下自己的外套給披上。
眼眶不由自主地泛了紅,兩雙眼睛就這樣靜靜地對著。
憾,委屈,心酸,釋然……
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雪花靜靜地落在兩個人的頭上,肩上,融眼角落的淚水。
“溫舒月。”
江時聞的名字很鄭重,像是在捧著一件價值無雙的寶。
“你之前說過,在初雪天表白的話,兩個人可以一直在一起。”
他的結滾了滾,下嚨里不斷上涌的意,“可是,我等不到明年了。”
他出手,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的掌心。
“這是農歷新年之后,我們兩個人一起看的第一場雪。”
“勉強應該也能算是初雪吧。”
雪花在掌心融化,變一滴晶瑩的水珠。
“溫舒月,我喜歡你。”
“你——
愿意做我朋友嗎?”
溫舒月的眼淚無聲地流著,張了張,發現自己已經本說不出話。
輕輕點了點頭。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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