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月看向他，大概是緒到了染，也有點低落，“那，要是你們除夕還沒走的話，不如，來我家里吃飯吧？”

人多也會熱鬧一些，總比兩個人好。

原本是這樣想的，但是說完，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這樣會不會有點太唐突了。

看江時聞半天沒說話，又說，“我只是提議一下，我爸爸做菜好吃的。如果你們有安排了的話，就算了。”

“沒有。”

江時聞看上去心很好的樣子，從善如流道，“那到時候就打擾了。”

溫舒月沒想到答應得這麼快，“好。我今天回去就和他們說。”

“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歡什麼，到時候我好提前準備一些禮。”

“不用了不用了。”

溫舒月擺擺手，“我爸爸媽媽都比較隨和的，我帶朋友回家他們就已經很開心了，不用專門準備禮。”

“你經常帶朋友回家嗎？”

江時聞特地咬重了朋友兩個字。

“也沒有吧。”

溫舒月最近回家太宅，都還沒怎麼和之前高中玩得好的朋友約出來玩過。

再加上，高中關系近的，有些已經工作了，有些在國外留學，都沒放假，就是想約也沒辦法。

最多是偶爾打打視頻聊聊天。

“高中現在還在聯系的朋友，也不多了。”

溫舒月又解釋了一下，“現在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不像以前高中的時候，還能周末一起泡泡圖書館，逛逛街什麼的。”

“你高中，是哪個班的？”

江時聞似乎是在回憶，“說不定，我們還在學校里到過，只是當初不知道。”

溫舒月的眸暗了暗，語氣稀松平常，“學校就這麼大，肯定到過吧。”

向窗外，夕已經沉了一大半，“或許是在去小賣部的路上，教室樓道，學校門口，這些學生都會走過的地方，都有可能會遇到的。”

假裝好奇地問道，“對了，你打籃球嗎？”

江時聞點點頭。

“那就肯定見過了。”

語氣故作輕松，“我朋友之前特別看男生打籃球，每次都拉著我去看。”

“是嗎？”

江時聞回憶了一下。

自己高中的時候，經常和路尋一起去打籃球。

每次，籃球場旁邊都會圍著一群生，偶爾還會有人給他送水，但是他從來沒接過。

今天突然聽這麼一說，他突然意識到，籃球場的生里說不定也有。

江時聞嘗試回憶了一下，試圖復原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在殘存的記憶里尋找人群中那張青的悉的臉。

回憶剝繭，卻只發現觀眾席的人群，在他腦海中留下的印象只是模糊又混的一個又一個的圓點。

最后，他只能憾地說，“可惜，我當時沒太注意。”

“是嗎？”

確實是好可惜。

“不過，沒關系。”

雖然上風輕云淡，但實際上，緒就快要決堤。

溫舒月了腔里泛起的酸意，“這麼多年，能夠重新遇到。”

“嗯。”

江時聞瞥見眼角的水，心猝不及防地也揪了一下。

他不知道緒變化的原因，先給倒了一杯水，才問，“怎麼了？”

“沒事。”

溫舒月低下頭，“就是覺得，奇妙的。高中的時候不怎麼，畢業這麼多年，居然還能和大明星為了朋友。”

“大概這就是緣分。”

溫舒月低著頭，披在肩上的頭發散落，遮住了臉。

江時聞的目在烏黑的頭頂長久地停留。

許久，他意有所指地說，“獨屬于，我們之間的緣分。”

溫舒月抬頭，對上他的目，也輕輕點點頭，“是。”

這家餐廳出餐速度有點慢。

溫舒月等得肚子都了，服務員才端著菜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

上菜的是個阿姨，看起來年紀和關瀾差不多大，面容很和善，臉上堆著抱歉的笑，“久等了。”

溫舒月看到忍不住想起關瀾，“沒關系。”

后面的菜也很快上齊，兩個人吃飯的時候都很安靜，不怎麼說話。

吃到一半，溫舒月突然想起來什麼，用紙巾了，“你，看外邊。”

江時聞按著的話，向窗外。

海面上罩滿了霞，夕已經幾乎全部沉海里。天邊的火燒云翻涌著，紅的天幕和金的云織在一起。

棧橋邊的人群擁，幾乎每個人都舉著手機。邊上的小孩不顧大人勸阻地追跑打鬧，其中幾個被大人給的泡泡水哄好，乖乖地在一旁吹著泡泡。

外面的喧鬧都被世界隔絕。

世界是安靜的，只剩下夕，還有他和。

半晌，溫舒月突然問他，“你知道，我覺得靜海市看日落最好的地方是哪里嗎？”

江時聞偏過頭，孩面朝夕，留給他一個側臉，落日的余暉打在的臉上，像是蒙了一層紗。

的長睫輕輕著，像是撲騰的蝴蝶翅膀。

“這里？”

搖了搖頭，“不是。”

“我們那棟教學樓有一個天臺，你上去過嗎？”

江時聞點點頭，之前高一的時候，心不太好，偶爾會一個人上去吹吹風。

好像某一次，還到一個和他一樣心不太好的人，他還扔了一顆糖給。

“那里看到的夕特別特別漂亮。”

站在天臺，正好可以俯瞰整個籃球場，以及回教學樓都會走的一條路。

溫舒月偶爾不去吃飯，就會去帶一本書去天臺上。

書頁泛著橙調的霞，看得其實并不專心，偶爾被風翻掉幾頁都不知道。

趴在天臺上，算著時間。

偶爾能從高看到他，就能開心一個晚上。

偶爾看到他跟何清妍走在一起，心里總會泛起一難過。

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目，收起書本，失落地回到教室。

但是第二天，依舊會照舊拿著一本書，出現在天臺。

夕照樣落下，仍然期盼著，能在金燦燦的夕里，看見喜歡的年。

江時聞靜靜地聽著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憾。

“舒月，你能帶我去看一場嗎？”

他頓了頓，“你覺得特別漂亮的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