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聞本來正在琴房練琴，連著彈了幾首歌，正打算休息一會兒，正好手機響了。

是溫舒月發來的消息，說自己臨時有事，可能會晚來一會兒。

他看了眼消息，隨手打了“沒事”兩個字，還沒發出去，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周日。

按理說，不應該是放假休息嗎？

恰好，孔云龍剛發了條朋友圈，是自己和朋友出去約會的圖片。

配文是：“眾所周知，周日不是禮拜日，是約會日。”

他想了想，還是點進了和孔云龍聊天窗，問了句：“現在都很流行周末約會？”

孔云龍剛發完朋友圈秀恩，此時正等著單狗湊上前來好喂狗糧，所以看到江時聞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回復了。

[dragon]：對啊，我朋友平時忙，哪里有時間。我們每個周末都會約會的。雖然這對于聞哥你這種單人士有點難以理解，但是……

孔云龍發了很長一段文字，江時聞后面都懶得看完。

周末，很流行約會？

他想起上次，溫舒月在車上，把給自己crush的笑話講給他聽，心莫名有點煩躁。

然后，鬼使神差般在剛剛打好的“沒事”兩個字后面又輸了一行：

“沒事。家教怎麼比得上你和crush約會。”

—

溫舒月在地鐵上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有點懵。

反復讀了幾遍這句話，直到都快不認識字了。

才敢確定，這句話里面包含著怪氣。

是生氣了嗎？

可是江時聞平時還好說話，之前對也客氣禮貌的，按理說來，應該不會因為今天遲到這件事而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是因為他今天心不好？

溫舒月想了想，還是問了句。

[舒月不輸]：你今天……心不好嗎？

江時聞很快否認。

[W]：沒。

大概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不太合適，他還特地找補了一句。

[W]：我覺得，我善解人意。

但這句話看上去卻更怪氣了。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溫舒月搞不清楚狀況，只能著頭皮解釋道。

[舒月不輸]：今天有個朋友找我幫忙，所以來晚了。但是思冉的課時我是絕對不會耽誤的。

另一邊。

江時聞把手機放在一邊，余卻總是忍不住往屏幕上瞟。

看到屏幕亮了，他一把抓起手機。

看到溫舒月的解釋，心里那煩躁一下子消散了不。

原來是朋友。

[W]：哦。

“哦”是什麼意思？

溫舒月盯著屏幕陷了沉思。

地鐵恰好新到了一個站點，又進來一群人，溫舒月被涌進來的人從車廂的中間到了一邊，無奈，只得先把手機放回兜里，然后手抓著頭頂的欄桿。

到江時聞家里，一反常態，是江時聞給開的門。

溫舒月微愣，“思冉呢？”

“下樓倒垃圾了。”

“哦。”

溫舒月順手帶上了門，換了拖鞋，準備去趙思冉房間里等著，卻被江時聞住。

“你會彈鋼琴嗎？”

溫舒月的腳步停住，點點頭，“會。”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江時聞眉宇間帶著慵懶，看向，“有段譜子需要雙人合奏，想讓你幫忙試試效果。”

合合理的要求，溫舒月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兩個人來到書房，江時聞的書房很大，采也很好，一側是書墻，另外一邊擺了一架三角鋼琴。

琴凳大，溫舒月和江時聞各坐了一角，中間還空出一段間隙。

溫舒月悉了一會兒譜子，然后說道，“可以了。”

兩個人配合得很好，琴音如山間潺潺清泉，在指尖緩緩流淌。

溫舒月看著曲譜，偶爾會低頭看一眼琴鍵，余剛好瞄到江時聞的手。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皮凈白，傾瀉的下能看到他手背上青的管。

一曲彈完，江時聞微微驚訝，“之前學了很久？”

“嗯。”

溫舒月點頭，“我媽媽讓我學的。最開始我還不愿意，后來跟著我媽看偶像劇，里面的主彈鋼琴給男主表白，我當時覺得主角特別漂亮，就學了。”

“這樣啊。”

江時聞站起來，像是準備走出書房，溫舒月突然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住了他。

“你能……也幫我一個忙嗎？”

江時聞回頭看向，眼神里略有詫異。

“是這樣的，”溫舒月有些張忐忑，垂在側的手輕輕抓著琴凳，“我之前寫了一段曲子，不知道怎麼樣。我想你幫我聽一聽。”

“行。”江時聞點點頭。

深深吸了一口氣，琴聲再次緩緩響起。

最開始的時候很舒緩，像是春風緩緩拂過湖面，萬漸漸充滿生機，到了后面調子明顯更加纏綿，雖然整是舒緩的，但江時聞卻覺得平靜背后是洶涌。

曲子很短，很快就彈完。

把手放回上，聲音里都帶了一張，“怎麼樣？”

“好聽。”

江時聞毫不吝嗇地贊揚 ，“有天賦。”

聽見他的回答，溫舒月心里泛起一抹甜，角彎了彎，出臉頰上的梨渦。

這支曲之前反復琢磨了很久，也練習過很多遍，無奈沒有辦法親自彈給他聽。

之前第一次去看他的演唱會，在觀眾席放了這首歌。

那是當時的能夠離他最近的距離。

剛才也是突然想到，這好像是難得的，能夠親自彈給他聽的機會。

即便還是不能名正言順地說出對他的喜歡。

“謝謝。”

溫舒月頷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道，“我的第一個聽眾。”

也是這首歌唯一的聽眾。

“這麼說，我還榮幸。”

“不，”溫舒月糾正他，“是我的榮幸。”

江時聞意外地揚了揚眉梢，剛想說什麼，溫舒月的手機傳來連環的振聲。

他垂眸去，恰好看到鎖屏上的消息框。

備注是宋相濡師兄。

“舒月師妹，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其實能覺到，你對我應該也是有一定好的。”

說不出什麼滋味，反正就是不太爽。

溫舒月皺了皺眉，拿起手機，把位置讓出來，甚至還走到了一邊，一直在低頭打字，像是不想要別人看見。

江時聞盯著剛才坐過的位置發呆，大片大片的灑進來，剛才溫舒月就坐在這個位置彈鋼琴，披在的頭發上，肩上，像是蒙了一層紗。

現在這里卻空了，只有清晰可見的浮塵。

灰塵有點超標了。

空氣質量不太好。

他這樣想著，給自己換了個位置，一不留神就站到了溫舒月旁邊。

本來正專注打字的溫舒月察覺到有人靠近，有點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江時聞的結滾了滾，“我拿書。”

他面對著，高上有著極大的優勢，比高出一大截。

沒敢抬頭，目所及之，正好是他的突出的結。

腦海里莫名就想到了之前江時聞對他的一些帶有的討論。

之前網上有個話題，“為什麼江時聞這麼想睡江時聞？”

大多數人都說長得好，材好。

有個姐妹直接在評論區“奔”：“聽說結大的人活好。”

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個，溫舒月有些恥，狠狠地唾棄了一遍自己，強迫自己把這些不正經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除。

溫舒月見他遲遲不作，問道，“你……要拿什麼書？”

江時聞的目在書架上掃著，趙思冉不知道什麼時候往他書架上放了一些奇怪的讀。

他看著那一排《殘疾王爺上我》《重生之絕世毒妃》《倒邪王校草》，最后指尖停留在那本《怦然心》上。

那本書正好在溫舒月旁邊，他著溫舒月的手臂把書取出來，“怦然心。”

“哦。”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書名，但是溫舒月心臟還是跟著劇烈地跳。

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可怕，又缺氧，目不自在地盯著前方，最后落到了江時聞的耳朵上。

然后，鬼使神差地問出了一句，“你的耳朵，為什麼這麼容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