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宮的花園。

雖然不如花園的面積大，也沒有那麼多的奇花異草。

但勝在園藝獨匠心，雕琢致。

花園里的花花草草，有很多都是榮貴妃親自打理。

貴妃娘娘用心的對待一草一木，在燭火燈的映照下，讓花園仿若一片清雅別致境。

榮貴妃輕輕挽著陸蕓鸞的手臂，走在花園里的石磚路上。

“恒宇這孩子，跟他皇爺爺年輕的時候一樣，都是又臭又的子。”

榮貴妃跟閑聊加家常一樣聲說著：“每次惹了禍挨鞭子的時候，不管他皇爺爺的多狠，愣是一句服的話都沒有。”

“你皇爺爺也是，對自己的親孫子，也能下得去手。”

陸蕓鸞陪在側，微微垂首靜靜的聽著，始終不發一言。

榮貴妃能覺出的緒有些低落。

也知道，在和謝恒宇的婚事上，蕓鸞這孩子，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愿意。

雖說什麼父母之命、妁之言，兒家對自己的婚事，基本上沒有什麼發言權。

可皇族娶親，也得三六聘、八抬大轎，風風的把新娘子娶進門。

恒宇那孩子可好。

不由分說的把蕓鸞從家里搶出來，然后就扔在皇宮里面不聞不問。

別說是蕓鸞了。

榮貴妃心里也覺得謝恒宇這次，做的著實有些過分。

可謝恒宇是的孫子。

雖然不是親生。

卻是已故皇后，榮貴妃堂姐唯一的孫子，從小看著長大，早就視作親生的孫子了。

如果不能把陸蕓鸞的心思說開。

等到二人婚以后，心里面難免別別扭扭的，婚后的日子也不好過。

榮貴妃輕嘆一聲，悠悠說道：“其實恒宇那孩子，小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恒宇自在你皇爺爺邊長大，讀書、寫字，都是一等一的好，比京城里那些所謂的才子、佳人也不遑多讓。”

“可是你皇爺爺要把恒宇當楚國未來的繼承人培養，在管教上要嚴苛的很多。”

“七歲的時候，你皇爺爺就著恒宇論國事、寫策論；十歲不到，就在書房，跟你皇爺爺批閱奏章。”

“蕓鸞你想想。”

“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在尋常人家，能知書達理，知道讀書寫字就已經很好。”

“可恒宇呢，卻天天忙著學習治國之道、朝堂政務，還得跟著朝廷里那些老狐貍，一起討論政事。”

“別說孩子了，就是朝中重臣，也不了天天如此。”

榮貴妃說著，看了看邊的陸蕓鸞。

見此時已經抬起頭，似是在認真聽著自己的話，心里稍稍安穩一些。

“等到恒宇十三四歲的時候，子好像在一夜之間徹底變了。”

“變得不再乖巧、不再聽話，對讀書、寫字十分厭棄；在國事、策論上，也天天跟你皇爺爺對著干。”

“還時不時的往宮外跑，一出去就是惹是生非，混了個你皇爺爺口中鬼見愁的稱號。”

聽到鬼見愁的時候，陸蕓鸞的眸微微一閃，角也稍稍揚起。

只是在夜中，又是并行，神上的變化，沒能落榮貴妃的眼中。

“你皇爺爺恨其不爭，罰過、罵過，更別說打過了。”

榮貴妃說到此，著實心疼孫子：“你皇爺爺領兵打仗出，一鞭子下去就皮開綻，領兵的將軍都承不了。”

“可恒宇那孩子呢？打的越狠，禍惹越大，慢慢就了現在這個樣子。”

陸蕓鸞聽到這里，心中良多。

生在江北陸家，是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從小便被父親帶在旁，不僅要學習那些晦難懂的經商之道，還得和其他家的兒一樣，學習琴棋書畫、刺繡紅。

好在是兒。

父親頂多拿戒尺打幾下手心。

從陸蕓鸞記事起。

最羨慕的就是府里的那些丫鬟、仆從。

們好像從來就不用讀書、寫字，也不用背負繼承家業給們帶來的巨大力。

每天高高興興、無憂無慮，到了領月例銀子的時候，更是一個個的喜笑開。

那幾錢散碎銀子在陸蕓鸞看來，就是掉在腳邊，都不會彎腰去撿。

可也正是那點兒銀子。

卻能讓整個陸家在那一天的歡聲笑語多上很多，多到陸蕓鸞都忍不住的跟笑兩聲。

一個陸家，尚且如此培養未來的繼承人。

更何況大楚王朝呢！

謝恒宇跟在皇帝陛下邊。

上承的力，怕是要比陸蕓鸞大上十倍、百倍。

在這一刻。

陸蕓鸞似乎有些理解謝恒宇了。

也能理解為皇太孫的謝恒宇，本該是沉穩持重的格，為何要像現在這樣，整日惹是生非。

同時。

竟然有些羨慕謝恒宇。

為何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生出一一毫反抗的勇氣？

“祖母！”陸蕓鸞的眸漸漸清明，聲問道：“這次殿下又是犯了什麼錯，讓皇爺爺又鞭責于他？”

見陸蕓鸞開口說話。

榮貴妃知道自己方才的這番話，多多起到了一些效果。

眼角眉梢浮出淡淡的笑意，轉頭看向側的子，輕嗔一聲：“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陸蕓鸞有些茫然。

謝恒宇被送來時候已經昏迷不醒。

送他來的太監、宮，也不敢胡嚼舌子，自然沒人告訴陸蕓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榮貴妃笑著說道：“你皇爺爺鞭責恒宇，就是為了前日把你搶進宮里的事。”

陸蕓鸞有些不解，問道：“那事過了這麼多天，而且皇爺爺都已經下旨賜婚，為什麼又在今天責罰殿下呢？”

榮貴妃笑了笑：“還不是恒宇這幾天做了幾件大事，你皇爺爺為了平衡朝堂外，也為了封住悠悠眾口，這才下旨鞭責。”

“還是讓高總管執行的鞭罰。”

“要是你皇爺爺親自手，三十鞭下來，恒宇半條命就沒了。”

榮貴妃借著搖曳的燈看向陸蕓鸞，見還是一副懵懂的模樣，便將謝恒宇這幾天干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其中當然包括前日長公主來到雍和宮，污蔑謝恒宇的事。

“我也沒想到，幾日不見，恒宇那孩子好像變了很多。”

“雖然做事的時候還是沒有什麼章法，但是把你皇爺爺賞賜的滄瀾院，讓給進京趕考的書生暫住。”

“還有闖鎮國公世子的京郊別院，把那被擄掠的子平安的救出來。”

“你皇爺爺上沒說，但是他跟我提起這些的時候，眼里還是藏不住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