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了掏耳朵：「年，現在回去，我當你只是走錯。」

  「程奉香使！」褚麼說道：「老樟村是一個很小的村子，村子裡有一顆老樟樹，天氣好的時候，孩子們就在老樟樹下玩耍。小翠剛出生就沒了母親，父親也在三歲那年走了，是把帶大……已經哭瞎了。」

  程季良耐心聽他說了半天，聽到小翠的時，終於不耐煩：「說娘說爹說，說一大堆想幹嘛？」

  「我想讓你知道很可憐。」褚麼說。

  「然後呢？」

  「然後能不能放回家，收下我這些錢。」

  年人的眼神，有一種說不清天真還是笨拙的東西。

  讓人想笑，但又不太笑得出來。

  「你知道我們是合法合規在牙人手裡買下的人，一文錢沒有花。」程季良說。;

  「我知道。」褚麼道。

  「你知道我們三分香氣樓打開門做生意，從來不會弄虛作假，都是實打實的用服務贏得客人。」

  「我知道。」

  「那麼你有什麼理由來要人？」程季良問。

  世界上不應該存在人牙子，這是褚麼的想法。

  但人牙子普遍存在。

  他明白他的想法不是這個國家的法律。天下之大，百里不同，各地都有各地的秩序。

  很多事他都不理解。正如很多人也都不理解他。

  師父告訴他，要多看。

  他很認真地了解老樟村，了解大風鄉，了解河鎮。現在來了解商丘城。

  他沒有特別驚人的智慧，他只有一雙認真看世界的眼睛。;

  當然還有他背負在後的劍。

  師父說——「你要永遠記得你人生里草長鶯飛的春天，記得你的年時。男人真正的榮譽，來自對好之的守護。」

  他背著這柄劍，他想現在就是他的年時。

  小翠的對小翠的，就是世間好之。

  所以他很清晰地講道理，用商丘城的方式：「小翠的叔叔沒有養過小翠一天，他沒有權利賣掉小翠。所以人牙子跟他之間的易，不應該立。小翠的，請我帶回的孫，我得到了的委託，擁有帶走小翠的權利。」

  他認真地說完了這些，告訴所有冷眼旁觀者，他的理由。

  程季良哈哈大笑。

  褚麼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很長一段的笑聲之後，程季良道：「你說的這些跟我們無關。人牙子那邊的易有問題，你就找人牙子去。」;

  「跟你們有關係。」年郎認真地說。

  他半蹲在地上，從懷裡的儲匣中，取出一隻紅木盒。

  將紅木盒打開，裡面是一顆冰封的人頭。

  冰很薄很，所以人頭的表都很清晰。

  圍觀的人都往後散。

  「我跟買小翠的人牙子們講過道理了，他們承認在老樟村的買賣不合規，這顆人頭就是他們為錯誤所付出的代價。」

  年慢慢地說著，又從木盒的夾層里取出一張約書，用雙手捧著，禮貌地往前遞：「他們不應該把來歷不合規的孩子送到你們這裡來，按照契約，在補償你們的損失後，我可以把這孩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