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日過去。
祝妙清沉寂的日子總算是有了點彩。
父親和哥哥收到的書信後,直接趕來了上京城。
多方打聽下,找到了如今住的宅院。
歡歡喜喜的迎出了門,祝修遠與祝敘正風塵仆仆的站在院中。
祝妙清瞧見他們的第一眼,這段時日心裏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眼裏的淚珠像是斷了線一般,接著滾了出來,瓷白的臉上淚水不斷順著落下。
泣著道:“爹!哥哥!”
祝修遠看見這模樣,心如刀割。
手攥住了的手,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是爹爹做錯了。”
祝敘趕去雲州後,說了祝妙清不是被什麽紈絝纏上了,而是被謝家真正的嫡子纏上了。
他當即差點昏了過去。
這些日子就沒有一天不後悔的,當初就不該讓嫁到謝家。
祝妙清哭著搖頭:“爹,你別這麽說,這事怎麽能怪你。”
要怪隻能怪當初輕信了謝寒照的為人。
明月在一旁看著,也跟著哭。
隻顧高興了,還沒注意到祝敘邊還站著一個人。
了眼淚後才發現,竟是——
江知年。
“姑娘,這不是江大人嗎?”
祝妙清一愣,還以為明月在說胡話。
一雙淚眼婆娑的眸子看去,才發現站在祝敘旁邊的確實是江知年。
驚得連淚水都止住了:“江大哥,真是你!”
祝敘紅著眼睛左右看看:“你們認識?”
祝妙清點頭:“認識,江大哥是我的恩人。你們怎麽會一起來?”
江知年也沒想到會跟著這父子二人就這麽遇上祝妙清了。
他剛剛還以為是幻覺,一時站著傻了眼了。
他將來龍去脈說了清楚:“你還沒來柏年縣的時候,我調任來上京的文書便送到了縣衙。因著我母親當時一直不好,我便推遲到了這個月赴任。”
“來的路上,我恰巧與祝伯父他們住在一家驛站,結果半夜招了賊,我的錢袋子丟了,多虧祝兄幫我抓到賊人,將錢袋子又找了回來。”
江知年半年前寫了一篇文章,這文章通過他老師的手多方輾轉。
最終不知怎麽就傳到了皇帝手中。
當今聖上重文輕武,看了他的文章後,很是欣賞他的文采,便下旨將他調任到了翰林院任翰林修撰一職。
祝敘又接過他的話:“我看他一個文弱書生,又聽著也是來京城,便讓他與我們同行了。”
“原來是這樣。”祝妙清點頭,“外麵冷,先進屋。”
帶著幾人進了屋中。
後跟著的梅香沒見過江知年。
可院裏今日守著的若影卻認識,他將梅香攔了下來,低聲道:“江知年是先前在荼州幫著夫人欺騙小侯爺的人,他怎麽突然來了?”
梅香竟不知道還有這一層關係。
想了想,說:“你現在就回府,將這事轉告給小侯爺。”
-
一家人加上江知年,聚在一起吃了飯。
飯後,祝修遠將祝妙清單獨了出來,仔細問了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祝妙清怕他心疼,沒把事說全,隻說了謝寒照不讓離開京城。
可不論怎麽說,祝修遠都是會心疼。
他歎了口氣:“妙清,這段時間讓你苦了。我絕不同意你嫁給他!我雖然多年不在京城,可也有幾位從前的摯友還在朝中任職,若他真敢做出強娶的事,我便去求他們,讓史臺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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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妙清安他:“爹,你別著急,再容我好好想想。”
容好好想想該怎麽全而退。
謝寒照不是說宮裏要出事了,他這段時間會忙起來。
祝妙清雖不懂朝堂上的事,可看這局勢。
所謂的出事,極有可能與宮有關。
在想,能不能到時借這個機會,讓大夫人幫忙再逃一次。
本來想認命的,可今日看到爹爹後悔的模樣,還有為憂心的似乎蒼老了好幾歲。
又加上前幾日大夫人的那番話。
還是想離開。
隻不過這次若是能走的功的話,便是永遠。
若是功不了,已經可以想象謝寒照會做出什麽事來了。
祝修遠哪裏能不急,他憤恨的甩了下袖:“明日我去見見安定侯,他這個兒子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伯父,我父親如今也做不得我的主了,您有話可以直接跟我說。”
父倆正站在院中說著話,院門忽然被人推開。
謝寒照的聲音遠遠的過門板傳了過來。
兩人同時側目看過去。
祝妙清瞳孔裏閃過驚恐,他怎麽來了?
又看了看爹,這會兒他拳頭都握起來了。
趕扯了下祝修遠的袍,示意他不要衝。
謝寒照這種睚眥必報的人,說不定會還手。
祝修遠拍了拍祝妙清的手,告訴自己心中有數。
他憤憤的哼了一聲,目看向他:“你來的倒是快。”
謝寒照拱手,說的卻是麵話:“往後都是一家人,您來了上京城,我肯定是要來看看的。”
祝修遠腔裏漫出幾聲冷笑,他裝作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誰跟你是一家人?妙清如今已經過了孝期,現在和安定侯府沒有半分關係了。”
謝寒照拿出了耐心:“伯父說的是,如今是和安定侯府沒有關係了。但日後與我婚後,這關係還是要續上的。”
“與你婚?你當我兒是個件?嫁的人是你哥哥謝奕舟,與你沒有半分關係。如今謝奕舟已死,跟你更沒有關係,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祝修遠說話更是直白,他不僅是奔著為兒出氣說的這番話,更是他的真心話。
經曆了這麽一檔子事,他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也不會讓祝妙清嫁給謝寒照。
謝寒照聽他說,祝妙清要嫁的是謝奕舟,與他沒有半分關係,他眸底蘊起了布的烏雲:
“伯父,您當時與我父親定下婚約時,妙清要嫁的人不就是我麽?您怎麽把嫁給我那庶兄了?”
祝妙清心底升騰起一的涼意。
謝寒照這哪裏是來拜見爹,分明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一點也不會後悔讓妙清嫁給了奕舟,他雖是庶子,但至比你端方守禮,懂得如何護妙清。”
“我隻後悔,若是早知道你會將心思放在妙清心上,當初就不應該與你們謝府定下那紙婚約!也不會被你這種人糾纏上了!”
祝修遠停了停,麵無表的又反問:
“你又有哪一點能比得上你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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