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宋祁安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邊漾開一抹淺笑,盯著他眼睛直勾勾的反問:“除非你本不是真心想跟我離婚?”
沈南風的腦子已經糊了一團漿糊,車子里沒有開窗,又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讓他覺得有些缺氧,于是只能胡的點頭,不管三七二十一順著他的話茬便接了下去。
“是啊。”
下一秒,宋祁安在他面前皺眉,沈南風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無論在什麼況下都還是騙不了他。
“不想離婚,又想盡快湊足分手費,沈南風,你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沈南風輕輕閉上了眼,他這個人怎麼像個魔鬼一樣,無論怎樣都能抓到他話里的。
“隨你怎麼想吧,總之——”
“不要騙我,沈南風。”
宋祁安開口,語調已經褪去了剛才的玩味,取而代之的則是嚴肅和認真。
沈南風重新睜開眼,睜一眼便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他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或許宋祁安早已經查到了什麼。
“是你自己承認還是我拿到證據?”
又僵持了幾秒,沈南風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對,我是打算在金老師的團隊里做編劇,那又怎樣?這是我的事,需要向你匯報嗎?”
沈南風下意識拔高了音調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可宋祁安顯然不吃這一套,他著的眼神愈發幽深。
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當中正有一雙眼眸正在凝著他。
“所以你的真打算出國?”
沈南風點頭,事到如今也已經沒有了別人的必要。
“什麼時候?”
“拿到離婚手續之后。”
沈達峰沒打算給自己留退路,只要解決掉在這邊的瑣事,他就準備立刻離開,逃離這個傷心地,開啟自己新的生活。
宋祁安仍是盯著他,他保持著一只胳膊橫在他后椅子上的作,像是不覺得疲憊,一字一頓的又問了一遍:“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跟你提離婚開始。”
沈南風回答完宋吉安一時沒有再說話,車廂陷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是低頭自嘲般地輕笑了一聲,而后回到了沈南風旁的位置上。
“好啊,果然是我教出來的人,總算這些年還有一些進步,不像當初給我下藥那一樣,不給自己留退路。”
看著他臉上的冷笑,沈南風心頭那不安的覺愈發強烈。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我會盡快湊足那筆錢,到時候——”
“誰允許你走的!”
宋祁安冷不丁呵斥一聲,讓沈南風直接忘記了后面要說的話。
他轉過頭,雙眼泛著微微的紅,聲音幾乎是一字一頓從牙中出。
“沈南風,誰允許你走的?”
沈南風知道他生氣了,可又不明白這種事為什麼值得讓他這麼大的怒氣。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你自己的決定?沈南風,你憑什麼覺得跟我離婚之后這里的一切就都能兩清。別忘了你從小是在誰家里長大的,這麼多年你欠我的有多?你自己算過嗎?那是區區五百萬能夠平賬的嗎?”
宋祁安很一次說這麼長的一段話,又字句句就全是質問。
沈南風直接沉默了,過了良久,微弱的聲音才重新響起,雖細弱卻堅定。
“那你算一算,這些年一共——”
“我算不清楚!沈南風,這筆賬你還不清,這輩子永遠還不清!別忘了當年是誰先給我下藥心積慮爬上我的床換來這個婚姻,你以為我宋祁安是什麼人,是你棋盤里的棋任你擺弄嗎?”
宋祁安吼完,直接便是一拳砸在了一旁前排真皮座椅的后背上,發出一聲沉悶聲響。
沈南風沉默了下來,他不想再為當年的事多做解釋,反正這些年他無論為自己辯解多次,宋祁安總是不信的。
“但我默許了你跟林霜的關系,自問也沒怎麼阻攔過你們,現在也是自愿讓位,你不是應該謝我的全嗎?”
“去他媽的林霜!”
宋祁安的口微微上下起伏著,彰顯著他此刻的怒氣,沈南風則是直接呆住了。
深吸一口氣,宋祁安才將緒調整,他盯著沈南風發出最后通牒。
“出國的事你想也不要想,這跟離婚沒有關系。”
沈南風瞳孔猛的一撮,下意識失控般的質問:“憑什麼離婚之后我跟你還有什麼關系,你不是說過嗎?我連兄妹都不要做,既然是陌生人,你憑什麼干涉我的人自由!”
宋祁安傾朝湊近,口中噴灑出的氣息就近在咫尺。
“不要讓我重復第二次我是南風,如果我不想讓你走,我保證你連這座城市都走不出去。”
沈南風本就是個吃不吃的人,現在因為這句話,剛才心里那點愧疚也在請課間營銷一下,他直接提高了嗓音,朝他質問道:“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能只手遮天嗎?我就是要走,你能把我怎樣!”
“你可以試試看。”
宋祁安的視線在他臉上掃過,他顯然并沒有把他的憤怒當一回事,而是直接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去。
沈蘭芳被氣得不停神呼氣,可他不得不承認宋。祁安說是對的,他在這座城市里的確有手眼通天的能力,如果他不想讓自己走,那他的確一點辦法都沒有。
此刻的是南風心如麻,他不敢想象自己籌劃了這麼久的事,居然會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出現這麼大的紕,宋祁安發現了,他不想讓自己走,那他該怎麼辦?
沈南風嘗試著放語氣跟他商量:“為什麼呢?我繼續留在這里礙你的眼,你也不高興,林霜也不會愿意看見我的對不對?你放我走,從此以后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瓜葛,這不正是你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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