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獨自下山,打車回到了曼城。
往后的時間過得很快,也很安靜。
畢業,回國,開工作室。
哦對,還跟枝枝去了趟紐約,參加雪梨親姐姐的訂婚典禮。
不過準新郎雖然不認識,但陳枝對他印象不好,回來就找吐槽,說這人格……很扭曲。
枝枝著胳膊一副想想都害怕的模樣:“他跟自己未婚妻居然是開放式關系,好。”
溫迎沒明白:“什麼是開放關系?”
“就是……掛個名頭,但雙方隨意~”
陳枝翻了翻白眼,“而且我剛聽了一耳朵,‘喜歡’這詞到那人里覺能擰出來!”
嚴重懷疑,這位尤利西斯·謝爾曼就是強制文學男主角,真被他看上的孩子也太慘了吧,但凡想逃離,就會被他捆在邊,掐著脖子親,要出還干凈,名曰:蓋章。
溫迎皺著眉,心想芒斯特也沒差,這兩個上真是有類似狠鷙兇煞的瘋勁兒。
特別是當看到妹妹溫雪梨似乎有些怕他,怯懦懦不敢看人,只小聲了句:“姐夫。”
這才嚴肅跟妹妹叮囑,就算同住一個屋檐下也繞著走。
……
總來說日子都過得安穩又風輕云淡。
那塊無人的地帶,也變得模糊起來。
偶爾歌單放到《訣別書》,才會神恍惚片刻。
一開始不明白這麼輕快的曲子,為什麼《訣別書》?
直到某天從夢中驚醒意識到——
很舍不得一個人,但同時毅然決然跟他說再見。
可以日日夜夜思念,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里。
卻仍為他消失在的生活而到輕松。
大概,這才是訣別的意義。
回國后的溫迎也沒有跟丁芙妮合作開工作室,而是獨自搬去了徽城。
江南水鄉,向往之。
做個小鎮孩,開家服裝店,撿到只貍花貓,日子慢慢悠悠~
真好。
……
……
猜蓬的私人島嶼被徹底查封,國王以儆效尤將其從移民局革職查辦,剝奪警號。
由于宗拉維蒙現任家主到連帶責任,降為警察署副署長,在家族聲譽大影響。
他徹底放棄猜蓬,將培養接班人的重心轉移到阿提查上。
曾經瀟灑肆意的花花公子,如今了一笑能對方發怵的家族太子爺,整個人冷漠異常。
五年后,沒有倚靠最有捷徑的聯姻手段,憑借鐵手腕為上任最快的宗拉維蒙家主,父親提前退休,他接任泰蘭警察總署署長。
三十四歲的阿提查·宗拉維蒙,正值壯年政業鼎盛,卻在文娛版塊流言四起時,直接聲明自己是不婚主義者。
所有意揣測的賬號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五月份,他收到芒斯特邀請函,請他前往華國徽城參加陳枝新工作室建日的喬遷之喜。
華國。
十年過去了,那年初遇19歲的小姑娘模樣刻在腦海里,午夜夢回,拉扯靈魂。
早習慣漠然的男人心里翻涌異樣緒,并不舒服。
那本孩落下的日記本,頁面泛黃被他妥帖收藏。
翻閱過無數次,恨離開,恨那麼過自己。
恨的本質全是,而不得,貪求,仍不得。
小迎同學,早就不要他了。
……
……
陳枝買了地皮,建了座徽派風格的工作室。
喬遷日大雨,所有賓客都到齊了,家宴吃到一半,才有人姍姍來遲。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推開門,撒的聲線得不行,溫迎抱住枝枝企圖萌混過關。
一月牙白的旗袍,襯得人氣質清潤淡雅,青挽起,出修長白凈的鵝頸。
時隔五年的近距離乍見,阿提查失神盯著笑的瓣,一場宴席本不知道吃了些什麼。
五月天在江南一帶剛好梅雨時節,雨水下個沒完沒了。
溫迎來得匆忙,車停在醫院門口,又沒傘心里有些著急。
“我送你吧。”忽而,男人的聲音響在耳邊。
形頃刻頓住,垂在側的手不自覺握,溫迎低過頭,當做沒聽見準備回去找陳枝。
“黛拉喝米酒昏睡過去,陳枝跟芒斯特先回去了。”阿提查覺得自己瘋了,他徑直長走上前,攔在面前。
人視線驟然抬起,那是一張悉又陌生的臉。
更了,褪去了吊兒郎當,套上黑西裝,雅深沉。
笑了笑,“那好吧,多謝了。”
安靜車廂,只有車輛行駛的聲音。
隔板升起,后座只有兩個人,那小半扇窗戶開啟,夜風呼呼灌。
“小——”他輕咳了下,“溫小姐去哪兒?”
“麻煩送我去市一醫院。”
阿提查側目,“你不舒服?”
“沒有。”溫迎小腹,“做了HCG,去拿報告。”
男人凜然,目猛地攥住:“你結婚……懷孕了?”
人平靜的移開視線:“大兒都四歲了。”
耳畔所有的聲音都沒了。
阿提查眼眶紅得嚇人。
指尖夾著一支煙,星火隨風忽明忽暗,落在指腹燙得他哆嗦。
他抬手,沖著風狠狠了幾口,煙味重,刺激的不斷咳嗽。
溫迎擰開水瓶遞給他:“潤潤嗓。”
四目相對,人眼里早沒他的影。
五年足以改變很多東西。
沒了緒。
可是,他疼到不能呼吸。
市一醫院下車,阿提查沉默坐在后座,視線晦暗地追隨在溫迎上,頭疼到幾炸裂。
“家主,夜里風大您喝了酒,關窗吧。”
男人不言,黑庫里南如同墓碑佇立在馬路中央。
紅綠燈跳,偌大路口喇叭在車后狂滴,司機回頭,著急:“現在過去還來得及。走嗎?”
“過不去了。”
阿提查輕笑,猩紅眼底落淚,像在泣。
是啊,他過不去。
這輩子都過不去。
……
……
“跟他分手的那天,我躲在寺廟外的大樹后面看他離開。
從天亮,到天黑。
一顆火的星星,在黑暗中墜落下去,那是他的最后一支煙。
那一刻,我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溫迎跟阿提查,也永遠不會在一起了。”
——《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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