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很快接起了電話。
“還沒回家嗎?”燕時予在電話那頭問。
他不會又去宋家找了吧?
棠許這麼想著,如實回答:“嗯,還有些事要忙。”
聽到的回答,燕時予沉默了片刻,才道:“什麼時候忙完?”
“怎麼,燕先生有事找我?”棠許故意問,“電話里不能說嗎?”
燕時予聲音沉緩:“還是等你忙完再說吧。”
“那燕先生估計有得等了。”
說完這句,棠許果斷掐掉電話,卻又盯著屏幕出了會兒神,才想起來打給陸星言。
十多分鐘后,陸星言的車子駛過來接到了。
“他帶你來這里干什麼?”陸星言問。
“抄經,為他母親超度。”
陸星言狐疑,“他信這個?”
“他不信,但是有一位蔣夫人信。你幫我查查是什麼份,值得江暮沉這樣費心討好。”
“他用你去討好那位夫人?可是這樣一來,你也可以跟那位蔣夫人有集,等于你也多了一條人脈。”
棠許應了一聲,隨后才又道:“不僅如此,他還答應讓鄔裕的項目繼續,讓賀延給我貸款。”
“這麼詭異?”
陸星言這下信了。
江暮沉真的沒法用正常人的思維揣度。
他到底想干什麼?
兩個人分析了一路,也沒理出個所以然。
不知不覺到了宋家別墅門口,棠許忽地想起什麼,朝著車庫方向張了一下。
空空,一輛車都沒有。
燕時予并沒有來。
棠許很快收回了視線。
……
第二天一早,陸星言就給棠許發來了那位蔣夫人的資料。
先生蔣銘,于港城從政,剛剛年滿四十,就已經居高位。而本則是東南亞馬國的財閥千金,嫁給蔣銘,也算是強強聯合。
倒的確來頭不小。
可是這樣也沒辦法解釋江暮沉用去討好對方這件事。
沒想到這天下午,棠許就收到這位蔣夫人的邀請,約一起喝下午茶。
喝下午茶的地方正是蔣夫人下榻的酒店,極中式學風格,倒是跟本人氣質很搭。
棠許到的時候,蔣夫人已經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見到棠許,微笑招呼過來坐。
“蔣夫人,不好意思,有點堵車,來晚了。”
蔣夫人笑容依舊溫婉,“沒關系,是我突然約你,我在這邊也沒什麼朋友,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
“我也很久沒機會這麼輕松地坐下來用下午茶了。”棠許說,“托您的福。”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我覺得我們倆投緣的。”蔣夫人說,“我接下來要是經常找你,你可別嫌我煩。”
棠許笑道:“那是我的榮幸才對。”
說話間,大廳里忽然響起清脆悠揚的古箏。
兩人的目很快投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架古箏擺在大廳中央,一個穿白長的長發人正俯首彈奏,技巧純,流暢悅耳。
蔣夫人顯然很欣賞。
;一曲畢,周圍沒什麼人在意,唯有蔣夫人鼓起掌來。
棠許一時走神,待反應過來,也輕輕鼓起了掌。
那名演奏的人站起,微笑沖們點了點頭,隨后便走到了斜對面的靠窗位坐下。
“不是專門在這里演奏的工作人員啊?”棠許說。
“不是,我看已經坐了好久,應該是在等人,實在無聊了,就去彈了一首。”蔣夫人說,“彈得真不錯。”
“是,很有大家風范。”棠許說。
蔣夫人問:“聽你這點評,你也會彈古箏?”
棠許只淡淡一笑,“我不會。不過我有一個朋友會彈,彈得很好,比這位小姐也不差的。”
蔣夫人笑道:“那不知道將來有沒有機會欣賞你這位朋友的古箏曲。”
棠許輕輕搖了搖頭,“已經不在了。”
蔣夫人微微一怔,片刻之后,出手來輕輕握了握棠許,“抱歉。”
棠許輕輕搖了搖頭,微笑示意自己沒事,端起杯來喝了口茶,又忍不住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讓人苦等的人。
當然,直到那人落座,棠許才能確認是他。
只不過,沒想到會是他。
燕時予。
即便遲到,他仍舊是從容不迫的模樣,面對著別人,也永遠是溫潤謙和、彬彬有禮的模樣。
棠許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聽見蔣夫人說了句:“哦,原來是相親局啊。”
棠許回轉頭來,問了一句:“怎麼看出來的?”
“一看你就是沒相過親。”蔣夫人笑道,“這種況我見得多了,看看兩個人坐姿還有說話的神,那種氛圍,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棠許笑了笑。
確實是沒相過親,所以看不出來。
可是經蔣夫人這麼一說,再看過去的時候,忽然就覺出了口中的那種“氛圍”。
其實燕時予在面前,并不怎麼笑。
可是在面對其他人時,他還是微笑居多,尤其是聽別人說話時專注的模樣,配著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的確是很容易讓人著迷的。
“你猜他們能不能?”蔣夫人興致地吃瓜八卦起來,“俊男,我看還般配的。”
棠許說:“是啊……覺是般配的。至于能不能,就看緣分了。”
說完,棠許便收回視線,再沒有朝那個方向看一眼。
因為座位朝向的緣故,燕時予恰好是背對的,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見。
直到棠許和蔣夫人準備離開時,那邊兩人恰巧也準備起。
這一下,遇見就不可避免了。
燕時予轉的瞬間,棠許剛好從他眼前經過,四目相視的瞬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棠許覺得自己大概永遠沒辦法從燕時予臉上看出什麼緒波。
棠許和蔣夫人原本還約了一起逛街,奈何蔣夫人突然有別的事要理,棠許便在電梯前跟道了別。
走進電梯,眼看著電梯門就要關上,沒想到工作人員卻又按開了電梯。
隨后,燕時予和那位彈古箏的姑娘走了進來。
燕時予眸自棠許臉上流轉過,依舊瞧不出什麼緒。
棠許微微退后了一步,看著兩個人在前的位置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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