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姜寧忍不住嘆氣。
“怎麼聯系呀,那會兒姑婆病重,我跟爺爺一起去探,老人家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我們就等參加完葬禮才回來的。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聽說是他外婆生了重病,他家里把人接到大城市去了,連房子都賣了。”
陸騁此時才知道姜寧不在家的原因,原來是去參加親戚葬禮了。
姜寧說完,悶悶的“哼”了一聲,“還說是好朋友呢,說走就走,連句口信都沒留,我倒想聯系呢,總不能靠心電應吧。”
陸騁一下下拍著的肩膀,委婉提示,“應該不會吧,沒有口信,說不定留了手寫信呢,你回家有沒有找一下門啊窗啊這些?”
姜寧把往上挪了挪,“你別說,我還真找了。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我尋思他再怎麼著也該給我留個紙條吧,結果什麼都沒有。”
陸騁仍不死心,“會不會是被你爺爺誰先一步拿走了?”
如果是紙條,說不定會被風吹走,或是吹進夾,可他留的是信,還裝了信封的。
“不可能!”姜寧十分篤定,“要是爺爺先撿到,怎麼可能會不給我?肯定是那個沒良心的,兒就沒給我留。”
陸·沒良心的·騁心里苦,但又沒辦法明說。
他真留了呀,可信去哪兒呢?
陸騁百思不得其解,連做夢都夢到回到小時候離開花園小區那天,他拿著信準備塞到姜寧家門里,結果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一條狗,不停的追著他跑,到夢醒也沒放。
被狗攆了一晚上,第二天神不濟,早上刷牙的時候,陸騁都恍惚了,難道他沒有把信放到姜寧家,是自己記憶錯了?
被外婆接去江城之前,治療躁郁癥的那段時間,他經常有一種置夢境的不真實,每天恍恍惚惚,確實偶爾會混淆現實和想象。
可是自從去了江城,認識了姜寧,他的況就好多了呀。
越想越混,陸騁整個人都煩躁起來。
他吐掉牙膏泡沫,正打算漱口,姜寧突然跳著腳過來,“好好,快幫我撓一下。”
他把手從領口進去替撓背,連問了好幾遍才終于找對地方。
撓舒服了,轉就走,里催促著,“快點兒,晚了吃不上二樓小食堂的招牌菜了。”
今天的重點安排,就是帶陸騁回學校去品嘗以前最喜歡的蒸。
每天只有一百份,數量有限,賣完即止。
陸騁收拾好應聲出來,兩人手牽手出門,他一下就釋然了。
人就在邊,還糾結過往做什麼呢?
這一天,姜寧帶著陸騁一路逛吃,時不時跟他分以前念書時發生的趣事。
因為心無芥,就算偶爾提到韓放,陸騁也不會吃干醋,只是由衷羨慕那時候的韓放,可以站在姜寧邊,參與那段好又蓬的青春。
順利吃上蒸,再從校逛到校外,路過一家老舊的書店時,陸騁不自覺慨,“這家店還在啊!”
“嗯?”姜寧沒聽清。
陸騁忙說:“哦,我說這家店看起來好有年代。”
姜寧邁步走向店,“那是,我念書那會兒這家店就在了。”
店的陳設和念書那會兒相差不大,兩面墻的書加兩排窄桌,上面還有二樓,專業類書籍都在樓上。
姜寧隨便拿起一本翻開。
油墨氣味彌散在鼻尖,說不出的好聞。
陸騁的目卻始終盯著門口一角。
外面人來人往,越時,他仿佛看到了那個雨天的自己。
那時候,他即將出國上學,花了好些力氣輾轉多次才打聽到考到了京大院。
瞞著家人,他一個人過來,也沒想好過來做什麼,總之就是想來看看。
說來也巧,坐在出租車里還沒到學校,他就看到了路邊挎著帆布包匆匆而過的姜寧。
付錢下車,他跟著姜寧來到這家書店。
當時的直奔二樓,迅速找到自己想要的書,靠在窗邊翻閱起來。
十分專注,專注得始終沒發現傾注在上的灼熱目,也專注到他始終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不知道過了多久,接了個電話,放下書朝外面走去。
下樓才發現外面下起了大雨,沒帶傘。
他從旁邊跑過去,悶頭沖進雨里,去隔壁便利店買了把傘。
然而等他拿著傘回來,姜寧已經站在了韓放的傘下。
當時的他是什麼心呢?
好像是恨著離開的。
他藏在心底深的小姑娘,時時惦記,一刻不忘,可沒有聯系他,一次都沒有。
“想什麼呢?”姜寧把書放回原位,手在陸騁眼前揮了揮。
陸騁恍然回神,牽起的手。
走出書店,他抬頭看天,“今天應該不會下雨吧?”
姜寧看著頭頂的晴空萬里,“應該不會。”
“下雨也沒關系。”
陸騁著,眼里藏著姜寧看不懂的緒。
“如果下雨,你就在這兒等我,我買了傘來接你。”
這一次,接的人只能是他,也只會是他!
姜寧不理解他話里的鄭重,但還是笑點頭,“好啊。”
離開書店,兩人繼續往前逛,等回到酒店已經是下午五點多,約了安歌吃晚飯。
酒店十八樓的餐廳里,三人點好餐,安歌從包里拿出兩個會場出證給姜寧,“收好了,一人一張,丟了可沒法補。”
明天就是決賽的日子,就算能補也趕不上了。
姜寧把出證收進包里,“辛苦啦。”
安歌把臉轉到一邊擺手,“不辛苦不辛苦,回頭記得把包給我就行。”
餐點上桌,安歌又對這次進決賽的另外九件作品做了簡單分析。
不出意料,這次的奪冠熱門正是姜寧和孟清月。
孟清月的雙魚漆設計,制作上也無可挑剔,今年誰能捧走冠軍獎杯還真說不準。
姜寧無所謂聳肩,“盡人事,聽天命,只要比賽沒有黑幕,哪怕第二我也能接。”
話音剛落,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自后響起。
“姜師傅心豁達,真是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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