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覺此事蹊蹺,死里逃生后不敢聲張,誰知昨夜有位舊部萬德明送上消息,道一切是三皇子所為。
他一五一十將這些事道來。
三皇子自己朝家拱拱手,一副大義凜然的“賢王”模樣:“萬德明是顧家舊部,與顧策聯合賊贓孤又是為何?”
顧策冷笑:“臣原本也這麼想,這件事證據不足,很難讓諸人信服,便決定將這件事咽下。”
“誰知昨天臣妹差點被戲院房梁砸中,萬一砸中不死即傷,不知始作俑者是誰?”
“太子妃那孩子素來最為正直。誰知有這樣劫難?”家不由得慨一聲,他昨夜獨宿,不知這件事。
滿朝文武想起太子妃的事跡:畫《百草圖》、維護江家夫人娘子、宮變時照顧各種妃嬪,都是正義善良之舉。
這樣的人居然差點被人砸中?
再說宮里有諸司,有無數太監宮娥盯著,怎麼會出這麼大的紕?
臣子們敏銳吸吸鼻子,都覺其中有文章。
“這一砸是在拿臣妹的命威脅臣。”顧策下帽,恭恭敬敬跪在了地上:“家,臣要奏三王爺。”
他從袖里掏出個奏章:“上面列滿了三王爺擾軍務、私通北戎、侵吞田地、殘殺、私藏龍袍等各項罪名罪證,請家過目。”
三皇子大汗淋漓,忽然意識到自己逃不過去了。
…
第107章
三皇子跪在了紫宸殿外。
一樁樁罪證明確, 他再也無從辯駁半句。
后響起腳步聲,三皇子沒有回頭,目只掃到一袍角。是他悉的聲音:
“回頭是岸。”
是晏時雍。
三皇子恨恨瞪了他一眼:“一切都是你縱的。”
他什麼都做到最好, 是百姓口中的三賢王,憑什麼會輸 ?
“可惜三賢王背地里暴戾易怒,需要時不時殺無辜傾瀉怒火, 不是麼?”晏時雍不聲,“這件事你以為可以瞞過父皇,怎麼可能?”
三皇子像是才意識到這件事,搖頭:“沒想到是你這個雜種。”
晏時雍像是被激怒,他聲音冰冷得不帶一溫度:“你這話留著與那些枉死的冤魂去說罷。”
三皇子冷笑:“莫非以為我是老二那個野種, 只能任由你擺布?”
晏時雍看他冥頑不靈, 搖搖頭,抬腳就進了書房。
隨后三皇子就聽見了讓他膽戰心驚的聲音,前太監拂塵一甩, 冷冰冰道:“家旨意,三皇子殘殺百姓,禍害忠良,假傳軍令, 責令圈。”
圈。
也就是今生只能被困囿于方寸院墻之。
三皇子臉上呈現出了灰白之,茫然看向了正殿的方向。
他是來尋父皇求的。
他的母親是備寵幾十年的貴妃,他自己是民間備推崇的賢王,苦心經營十幾年, 朝堂上下頗有擁躉……
不可能……
一定是假的。
他希冀抬起頭來,朝著正殿方向呼喊:“父皇, 父皇!兒臣冤枉!”
可是正殿并未任何聲響。
唯有那前太監冷冷道:“來人吶,請三王爺下去。”
幾名膀大腰圓的侍衛應聲而出, 扶住三王爺的肩背就要將他拖下去。
三皇子這回是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希,他死死盯住晏時雍,充的眼睛全是憤恨。
在生死攸關之際他忽然都明白了:為何老大會自盡,為何春風得意的七皇子會就藩,為何老二曾經被捧到了高轉瞬又跌落云間。
一個個皇子們墨登場,背后的大臣和各方勢力們誤以為奇貨可居,紛紛下注。
他們這些皇子們便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自此縱橫捭闔,殊不知最后都一個個輸了。
唯有晏時雍。
幾個年長的兄弟們沒把他當回事,沒想到他居然長起來,將諸位兄弟一個個斬盡殺絕。
而這些都是偶然嗎?
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他當真一無所知嗎?
三皇子掃了一眼正殿上巍峨的檐角,拼盡力氣終于嘶吼了出來:“父皇!是您!”
“原來我們都是墊背的試刀石……”他忽然明白過來了什麼,吼道,“您怎麼忍心!我們也是您的骨啊!”
太監悚然一驚,忙低聲喝令手下捂,可是已經遲了。
正殿的門悄然打開,濃重如墨的影下出一角明黃的袖。
是家。
三皇子昂首怒罵,青筋畢:“是不是因著他娘?!”
家的聲音森然,帶著忍的怒氣:“三郎!”
眼看皇上要殺人,晏時雍袍角一掀,跪在地上:“懇請父皇饒命!三哥是一時糊涂,請父皇饒命!”
他一出聲,讓家猛然一頓,隨后轉過去,沒有再說話。
三皇子先是一怔:為何晏時雍此時要為自己說話,隨后他冷笑:“莫不是想要博得個名?”
可是他已經說不出來了,前太監早在他里塞進了兩方巾帕。
外殿兀廊下王皇后住了腳步,趁著四下無人匆匆走進了林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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