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章出了校門，直接去了舞蹈室，謝之珩到時候會在舞蹈室面試，必須先選好房間，提前悉場地。

剛進舞蹈室，就看見接待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三歲的孩在玩積木，顧含章笑了笑，上前蹲下腰一把蒙住小孩的眼睛，“猜猜是我誰？”

小孩白凈的手搭在顧含章的手背上，輕輕拉下的手，一見顧含章立馬撲進的懷里。

小昭是簡舒的兒，隨簡舒姓。孩兒從一歲起就被查出輕度抑郁和自閉，的病是基因引起的先天抑郁，除了極為親的人，基本不與外人接。

顧含章了小昭的頭發，輕聲道，“怎麼一個人在這，媽媽呢？”

正說著，簡舒從監控室里走了出來，一見兒撲在顧含章懷里，一向剛毅的眼里也難得流出一溫。

“你來了，這孩子從回來就一直不說話，我想著應該是想你了。”

簡昭除了簡舒，最親近的人就是顧含章，連的外婆都比不了。簡舒想著顧含章這段時間事太多，便不好意思讓兒打擾，但這幾日兒的話更了，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想著今天顧含章值班就把兒帶來了。

顧含章低頭，輕輕了簡昭的鼻尖，“我最近又新編了一支舞，反彈琵琶，要看嗎？”

簡昭黢黑的瞳孔瞬間閃，了個極其靦腆的笑容。

簡舒看在眼里，都快哭了。

兒一年笑的次數加起來都不超過十次，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靜靜發呆。從發現病狀開始，四尋訪名醫，但一直沒有起。專家都說，年紀太小了，除了心理疏導和環境影響，本沒有別的方法。

為此，簡舒在一年之間不停地搬家，直到有天，兩歲的兒扶著玻璃櫥窗，靜靜看著練舞房里一名年輕孩跳舞，一站就是一個小時，眼神單純又專注。

那一刻，小孩兒灰蒙蒙的眼睛像被清水洗去了拂塵，終于有了。

而那個年輕的跳舞孩，就是顧含章，那天正在一家培訓機構應聘群舞。

后來，簡舒為兒開了這家‘翩翩’舞蹈室，希兒有朝一日，也能踏歌而舞，翩翩風華。

顧含章抱著簡昭，“我現在要去琴行買只琵琶，你陪姐姐一起去，買好了才能跳舞。”

簡昭的小手抱著顧含章的脖子，點了點頭。

……

周誠城正靠在三樓裝區的外場煙，剛把煙扔進垃圾桶，周藝瓊就提著大包小包的購袋走了出來，周誠城順手接過之后，問道，“還有什麼想買的嗎？”

過幾日周家有貴客到訪，周父特意讓周誠城帶著周藝瓊來商場置辦幾漂亮服，趕巧他被季行舟整過之后也不呆在學校，順利章溜了晚自習。

周藝瓊凝視了周誠城一眼，“你怎麼了？這兩天怪怪的，以前舅舅讓你陪我出來逛你總是要帶朋友，怎麼今天轉了？”

“不想帶就不帶了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周藝瓊也沒再多問，指了指頂樓餐廳，“走吧，看在你今天這麼陪著我的份子上，我請你去樓上吃大……你怎麼了？”話說一半，周藝瓊已經覺到周誠城走神了，順著他的目看去，了然了。

“那不是那天在你們學校校門口遇見的生嗎？怎麼在這，你們學校不上晚自習嗎？看著乖的，怎麼也逃課？上抱著的小孩是誰？妹妹嗎？”

“不用上晚自習。”周誠城頓了頓，側眼看向周藝瓊，“你怎麼突然對那麼興趣？”

周藝瓊子傲，說話也是冰冰冷冷，幾乎沒有朋友，很難得見對一個人這麼興趣。

周藝瓊也愣了愣，對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迷。

顧含章并沒有看見他們，抱著簡昭坐著扶手電梯一直下到了商場一樓。

國貿商場是大環形設計，分商場場和臨街外場，場頂部是穹形的玻璃頂，場則是環形的玻璃扶手，以周誠城他們現在的位置，很清楚就看見顧含章去了一樓臨街的一家琴行。

周藝瓊看了周誠城一眼，眼眸一挑，“走吧。”

……

顧含章選的這家琴行在W市開了很多年了，一共三層，二三層都是鋼琴架子鼓之類的西洋樂，一樓進門左手邊就是古典樂專區。

“小昭下來，乖乖拉著姐姐的手，可以嗎？”

孩兒糯地點了點頭。

顧含章環顧了一圈，正巧一位導購從二樓下來，立馬笑著迎上去，“你好，是要買琵琶嗎？需要我介紹一下嗎？”

顧含章禮貌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挑。”

六歲彈琵琶，七歲學箏。

人生中第一把琵琶是顧父在七歲生日時，用一年積蓄買的。那個時候，顧母還會笑著打趣老公，“你就寵著吧，孩子彈著玩的也買這麼貴的，以后被你慣壞了。”

那時，顧父總是笑得一臉寵溺，“孩子當然要慣，我家章章就值得最好的。”

顧含章看了看標簽上的價格，標價后明文寫著：謝絕還價。指了個價格在承范圍之的，“你好，這把，幫我裝起來吧。”

導購愣了愣，雖然這孩買了的琵琶價格不貴，但速度倒是很快，連琴都不試，下決定也夠果決。

“歡迎臨。”

店里玻璃門鈴一搖，應語音立馬有了反應。

有人進來，簡昭有些張，立馬揪住顧含章的角。顧含章連忙低下頭，抱起簡昭，“小昭不怕，姐姐琴買好了，我們回去吧。”

進來店里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周藝瓊和周誠城。

周誠城也沒想到一向只對跳舞上心的表妹，竟然拖著他進了琴行，顧含章抱著簡昭結完帳，正好就見周誠城和周藝瓊走進古典樂區。

“嗨！好巧啊，顧含章，你也在這買琴啊？”三人不可避免地上了，周誠城為了緩解尷尬，強行開啟話題，“這是你妹妹嗎？好可啊？”說罷，還想用手去簡昭的臉。

簡昭與別的孩子不一樣，周誠城的舉即使無心還是有可能嚇到，于是幾乎出于本能反應，顧含章抱著簡昭子一側，周誠城的手尷尬的落在空中。

簡昭知到了顧含章的維護，小臉進的脖子里。

顧含章安地了簡昭的頭，看向一臉尷尬的周誠城，“不好意思，小昭格有些害，不喜歡陌生人，你別介意。”

周誠城見小孩一直被抱著，臉已經嚇得躲進了顧含章的脖子里，這才想起學校里一直流傳的關于顧含章家事，都說有個自閉抑郁的妹妹，看來并不是謠言。

周誠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落空的手抓了抓頭，“哪里，該是我說不好意思。”

這時，打包好琴的導購提著琴盒走到顧含章跟前，“你好，你的琴。”

“麻煩幫我送到六樓的‘翩翩’舞蹈室。”顧含章抱著簡昭，再提琴實在有些吃力。

周藝瓊在顧含章報出‘翩翩’舞蹈室時，目不自覺地多打量了幾眼。想起來了，有一次學校停電，臨時去了一家舞蹈自習室編舞，當時接待的就是眼前這個生，那時還在做理試卷，所以還有印象。

顧含章買完琴，跟周誠城點了點頭，便抱著簡昭出了琴行。

“還真是高冷，刻進骨子里的傲。”周藝瓊看著顧含章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

周誠城白了周藝瓊一眼，“你干嘛死活拖著我要下來！”

周藝瓊瞥了周誠城一眼，“我看你想下來的，就幫你一把咯！不過！這個生你沒戲，別招惹人家。”

周誠城被這話氣笑了，“不是！我早就沒想法了，怎麼你們都覺得我這是要招惹，我他媽是想幫！”

周藝瓊，“幫？你幫的生還嗎？你要幫點人，舅舅也不至于一天到晚擔心什麼時候喜當爺爺了。”

“……”周誠城看了看一旁捂著笑的導購，一時氣黑了臉，掉頭沖出了琴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