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在回家之前,在樓下的花店停留了好久。最后選了一束向日葵抱在了懷里。用這束花緬懷死去的那束花,也算是將功補過了。實在不行的話,就說是老爸讓買回來的,老媽一說不定就把訓斥自己的事忘了,說不定還能促進一把夫妻關系。
想著,白天的郁緒一掃而,時不時地還哼唧兩句小曲兒。
等了好久都沒見楊一回來,在廚房做飯的李恬等不住了,拿著鏟子就朝正在臺觀賞風景的老楊吼了一句,“立馬給你兒打電話,五分鐘不回來,就完了。”
這突如其來的獅吼功給老楊嚇了一大跳,你兒沒回來吼我干嘛,又不是我沒回來,我天天跟著被吼。
就在老楊想轉拿手機的時候,他忽然看到樓底下抱著一束花的人好眼,想著,他把脖子上掛著的老花鏡戴在了眼睛上面。
這可不就是楊一嘛,旁邊站著的男人是誰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老李,老李。”楊洪宇站在臺上,對著廚房招手道,但是眼睛一直沒離開樓下。
“咋了,不回來吃了啊。”李恬手里端著兩個菜從廚房走了出來。
“不是,你兒和一個男人聊天兒呢,快來。”楊洪宇一手扶著眼鏡,一手招呼著李恬,臉上抑制不住的八卦。
聽說鐵樹要開花,李恬立刻從餐廳快走了過來,中途還去拿了個手機和老花鏡。
“你干嘛呢。”楊洪宇看自家老太婆竟拿出手機開始錄像,無語的問道。
“到時候要是賴賬怎麼辦,這就是證據。”說著把眼鏡往上推了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采證”工作中。
而此時的楊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爸媽已經開始了偵查模式。
“嗨。”楊一本想裝作沒看見,但是對方破天荒的沖自己笑了下。
可能是因為下午的事,這種戰友式的關心不足為提,不足為提,但是表面上楊一還是打了聲招呼。
夏天的傍晚總是熱鬧,孩子們騎著自行車,踩著旱冰鞋在小區里你追我趕,大人們坐在一旁嘮嘮家常。落日的余暉過樹梢在地上留下細碎的影。
“失眠可以試著睡前聽聽音樂或喝杯牛。”楊一看齊哲手里提著藥房的袋子,想了想開口說道,“藥只能是一時的緩解。”
楊一本不想多管閑事,但是想到中午齊哲的狀態,這心的命……
“年紀輕輕的別老不開心。”反正話都說出去了,誰還管他討厭不討厭自己,說爽就行。
不等齊哲說話,楊一就從自己懷里出來一枝向日葵遞在齊哲的手里,“愿你睡個好覺,先走了,拜拜。”
齊哲還沒反應過來,可把樓上的兩個老頭老太太激壞了,“這這這,這是送花了是吧。”李恬看到這一幕都要瓢了,“正常關系的人能送花嗎?”
看著自家老婆放的雙眼,老楊順著說道:“不能!”
“哎呀,一一這是想給我驚喜呢,壞孩子天天氣我。”上對楊一的行為到不滿,實際上快要咧到耳朵上了。
“快收拾收拾一會兒吃飯了。”李恬把手機和眼睛放在桌子上,輕快地說道。
齊哲低頭看著手里花瓣完整,生機的向日葵,想了一下轉朝著小區外走去。
這好像是家里的第一件植,齊哲盯著桌子上那支被在心挑選的花瓶里的向日葵想到。小小的向日葵倒映在黑玻璃的茶幾上,一朵變了兩朵。
暖黃,是什麼覺。齊哲出手想要一花瓣,手指剛到便了回來,然后再次嘗試出手,這次他到了,是的,熱熱的,是生命,是希。
從此以后他的生命里不止只是黑。
“喂?”齊哲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來電人是楊一,疑的把手機放在耳朵跟前,試探地問道。
“咳,恩~”楊一沒想到他接電話這麼快,還......還有點不自然。
“楊一姐,是有案子了嗎?”聽對面遲遲不開口,齊哲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正在接通。
還以為是信號不好,齊哲從沙發上坐起來,在地上走了幾圈。
只聽對面傳過來一聲低低的人氣極地吼聲,“快點兒說,你不說我說。”李恬說著就要搶電話。
見此,楊一死死地著手機,眼睛一閉,如上斷頭臺的戰士,“我媽想請你來我家吃飯。”別同意,別同意,楊一在心里默念道。
聽對面沒有回應,楊一心里一喜,接著說:“你要是忙的話,不來也可以,那你接著……”
“我一會兒就過來。”臥槽......聽齊哲的回答,楊一差點站在原地撅過去。看著手機上開啟的免提,看著周圍放的兩雙眼睛,楊一覺得自己這輩子就到這兒了。
“那......那好。呵呵呵,我一會兒把門牌號發你微信。”話音剛落,楊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電話掛斷,然后放在口袋里,一氣呵。
“婿來了,老楊快去買點酒。”心滿意足的李恬兩眼都發著。
“哎別別爸,別買了,明天還得上班呢。再說了,什麼婿不婿,別瞎說。”楊一覺眼前這個場面已經不自己的控制了。
誰知道他們會趴窗戶看啊! ! 不承認的話,還有獨家視頻!
齊哲剛進屋,就覺得有好幾道目聚集在自己上,再看后面的楊一,眼神毒辣,有點像......像鄰居的哈士奇。
“叔叔阿姨,這是我帶的一點東西。”說著就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沙發旁邊的地上。
“這孩子,來都來了還帶東西,快招呼一下客人。”李恬轉看楊一離的老遠,過去一把就給拽了過來,然后轉頭對齊哲呵呵一笑。
這麼點兒時間還出去買了個禮品,他咋不對我好點兒。
“招呼什麼啊招呼,他討厭我討厭的要死,還招呼,熱臉人冷屁。還不知道誰是親生的。”
“你說什麼呢,快來。”李恬見楊一還沒過來,耐著婿在這兒才住了脾氣。
齊哲從門口剛進來,到現在一直觀察著楊一的表,只見的表從“狠毒”到“冷”到委屈,然后到現在的嘟嘟囔囔......
本來心里不高興,還要被自家媽媽支配表現出開心的樣子,見此,齊哲幫楊一回答道:“沒關系阿姨。”
“好孩子,來吃飯吧啊,吃飯吧。”從菜的規模就可見李恬對于這次吃飯的重視,幸虧今天買的菜多了一點。
“小齊啊,多吃點。”老兩口為了促進小兩口的關系,還專門將他們兩個安排在一起,中途楊一想逃,還被李恬按了回去。
“恩,謝謝阿姨。”雖然心里有準備,但是還是張,后背的直直的坐在凳子上。
“我們楊一啊,一直在我們面前夸你,說你細心,人又上進。”
“我,我沒…嘶。”楊一覺得有個兩百斤鐵錘從高空扔到了自己的腳上,就算是沒有碎骨折,楊一也覺得自己要瘸了,但是盡管如此,還在與“死神”對抗,慢慢轉過頭來,看著齊哲,用型告訴他,“我沒有......別聽我媽瞎說。”
真的不知道自己老媽能這麼胡謅,還夸他呢,前兩天聽他討厭自己,就差用鞋他了,還夸他。
齊哲看楊一雙眉皺下哀求的眼神,于心不忍,沖楊一笑了笑。
笑笑笑,笑個鬼啊。
就在楊一暗罵齊哲險的時候,就聽齊哲慢慢說道:“楊一姐在單位都很照顧我們的,因為楊一姐,大家的辦公氛圍很融洽。”
“你比楊一年齡小啊?”一口一個楊一姐,在李恬眼里就是掩耳盜鈴。
“小兩歲。”齊哲答道。
“兩歲,四舍五都沒有年齡差,沒有年齡差。”聽到兩歲,李恬和老楊對視了一眼,滿滿的不在乎。
看著李恬笑的花枝,楊一無聊的直碗里的米飯,忽然想起了最近微博上興起的一個詞,“腦”。
面前一桌子的飯,楊一一點胃口都沒有,要是擱在平時說不定還能吃個酣暢淋漓。
“你們在一起多久啦?”飯局都快過半了,對面的兩個人連個互的眼神都沒有,李恬有點坐不住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只不過楊一沒有想到自己母親這麼虎,一點都不委婉。
“媽媽媽,吃飯吃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楊一說著就給李恬里塞了個。
“去去去,別打岔。”李恬一把打掉了楊一過來的手。
“阿姨,你誤會了。我們就是同事。”本來過來就是解釋的,既然話題被推倒這里了,齊哲也不藏著掖著。
今天下午和楊一并肩走在樓底的時候,齊哲發現有個人正站在臺上一直看著他們,不一會兒旁邊還多了一個人,然后結合楊一的電話以及旁邊人的催促,齊哲八九不離十的推論出這頓飯背后的含義。
就算是為了那朵向日葵的謝吧。
不對!
“小齊你別害怕,楊一肯定事先給你洗腦了是不是?給阿姨說沒關系的。”到的婿要飛?這不可能!
見對方不相信的表,齊哲也放下碗筷,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是真的阿姨,我剛調來沒一個月,多虧了楊一姐和局里的同事照顧,今天在小區里就是巧遇到才聊了兩句,我也在咱們小區住著。”
李恬:“楊一,這是真的嗎?”
“媽,是真的真的,辦公室里的小韓和小王都知道。”看著對面李恬的表慢慢變得失落,一瞬間楊一于心不忍,說話的語氣不自覺的和了下來。
“小齊呀,最近工作忙嗎?”楊洪宇見氣氛不太對勁,在桌子下輕輕了李恬的手,然后看著齊哲問道。
“這兩天有案子,就比較忙。”齊哲道。
“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出外警的時候更是要小心。就算自己不在乎,家里的父母也會擔心,同事也會擔心的。”看著齊哲比自家姑娘還小些,就不免的多說了幾句,和姑娘還是同行,覺著更為親切了。
聽到“家里的父母也會擔心”,齊哲的子僵了一下。“父母會擔心”,對于這種帶有溫字眼的詞語以及句子,齊哲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他沒有父母,父母不會是榨孩子的厲鬼。
“恩。”為了掩飾自己心里的波瀾,齊哲低頭吃了一口米飯,當把筷子含在里,他才發現著自己的手在發抖。
他忽然覺得可笑,自己向往的親,竟是從別人父母那里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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