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打過去,無人接聽。
葉洗硯想到了,此刻國應當還是凌晨,大約還在睡覺。
手機通訊會干擾直飛機飛行,急救要,沒有撥打第二個,更痛了,比更痛的是充滿心臟的憾。
葉洗硯只想,同千岱蘭說的最后一句話,竟是質問有沒有心。
說那句話時,他是傷心的,帶有質問意味,多半也會令傷心——如何會沒有心,一路淌著雪水、寒風中瑟瑟發抖走到春天的人,如何會沒有心。只是被凍得太久,被凍傷過,才不敢手去春天的花朵。
患得患失的人需要結實的擁抱。
可他為何此刻才想到。
第79章 番外一(歸還) 圓
千岱蘭喜歡買雜志的時候,對家庭的經濟狀況還不是很了解。
千軍和周蕓都很支持這一好,況且,很多雜志也不貴,尤其是過刊了的,五、一元一本,還能往下砍價,尤其是那些已經被人拆走贈品、拿走小冊子的,更便宜,甚至還可以論斤稱,賤價銷售。
千岱蘭一口砍價的好功夫,還是和鄰居阿姨一塊練出來的,平時買服買鞋子什麼的,千岱蘭甜會說話,一邊甜甜地喊著姐姐姐姐,另一邊毫不猶豫地對半砍,大刀闊斧地砍,三十多的T恤砍到十五拿下,還得讓店主再搭雙子送個小發夾。
唯一一次砍價失敗,是一本新到貨的雜志。
彼時千岱蘭正蹲在書店門口挑選過刊的書,《故事會》,《知音家庭版》,《意林》,《男生生》……挑挑揀揀,都是過刊半年甚至一年以上的,賤價大甩賣。
書店老板在整理新到貨的書,這些銷量極佳、剛到的新刊,擺在門口漆著深藍的架子上,嚴謹地一字排開。
千岱蘭挑挑揀揀選了兩本過刊的書,剛想抬頭問價格,一眼瞧見最中間的雜志。
一個沒聽說過的雜志名稱,也是千岱蘭絕不會考慮的真實人采訪,厚厚一本,看起來紙質就很好,是那種又又的材質,封面上黑的底,穿白襯衫的年輕男人,濃黑的西裝外套,搭配了一條純黑底有零星酒紅波點的領帶,意氣風發,看著鏡頭,沒有笑容,不熱絡也不冷淡,沒有對鏡頭的厭惡,也沒有毫討好——很帥,超級無敵地帥。
千岱蘭聽到自己的心怦然一。
問老板:“姐姐,這個雜志多錢啊?”
“這本老貴了,”老板說,“十五塊錢一本呢——哎,不適合你們小孩看,選好了?就兩本?一塊五,我再給搭個贈品小冊子。”
千岱蘭還在看那本雜志。
當然知道,這種雜志不適合看,對這種真實人的采訪也不興趣;湊過去看那些標題和報道,不是什麼明星,都是些沒聽過的名字,什麼什麼的創始者,什麼什麼的CEO,什麼什麼杰出人……
千岱蘭過那些大大小小的標題去看封面上的男人,目不轉瞬地看他的臉。
很標準的英俊長相,沒有什麼比“英俊”這兩個字更適合他,眼睛深而長,鼻梁很高,形清晰,好看,偏薄。
又去磨老板,好姐姐好姐姐喊了很多,老板被磨得沒辦法,最后抹了三塊錢賣給,叮囑千岱蘭,可別說出去——就破這一次例,不然之后怎麼做生意呢。
千岱蘭千恩萬謝地帶了雜志回家,這是買的第一本正價的當期雜志,薄薄、干凈的的塑料袋都沒拆,拆的時候也小心翼翼,慢慢打開后,里面每一張紙都是油墨特有的香。的手指來回挲著溜溜的書頁,目不轉睛地看著封面上的男人,仔細往后翻,終于翻到他的專訪。
原來他葉洗硯。
有點怪的名字。
不過和他也搭配。
千岱蘭一目十行地速讀一遍,又仔仔細細地逐字閱讀。
……原來這個男人是學計算機的,千岱蘭不了解計算機,只接過計算;開發什麼件件啊,千岱蘭也不懂,學校的機房很寶貴,只會在需要考試前才對備考的學生開放,進進出出還要戴鞋套,聽說一臺電腦的價格比倆電視還貴。
幸好這份采訪也沒有過多地談及這個問題,大部分都是在詢問男人的求學和長之路,千岱蘭也得以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生。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有人從小就能接到超級電腦,讀初中時就開始了解編程語言,甚至不需要去高考,早早地就能拿到全國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的金牌并報送TOP院校——
千岱蘭甚至不知道全國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是什麼,和奧林匹克運會是啥關系。
電視上、圖書上、雜志上的這些人,好像和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占據了四頁的整篇報道,千岱蘭看了整整三遍,里面還有三張葉洗硯的照片,和一張工作室的圖片,工作室很干凈、明亮,落地玻璃窗,外面是高樓大廈,鋼鐵叢林,森然林立;葉洗硯和他的合作伙伴同樣的意氣風發,神奕奕。
采訪報道末尾談到了合作團隊間的信任問題,這也是葉洗硯在這篇專訪中的最后一句話。
【當懷疑產生的那一刻,你已經在心里給對方定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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