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洗硯說：“每個人是不同的植，各有長，也未必這樣亦步亦趨，別妄自菲薄——你對時尚的覺很敏銳，了解許多服裝類的知識，我不如你。”

“可是我真的從網球中驗到了樂趣，”千岱蘭深深鞠躬，在葉洗硯看不到的時候，終于能放松了表，緩緩呼氣，“和哥哥打網球也好，打羽球也好，我都能學到很多東西。”

“等你做完了想做的事后，再給我打電話，”頭頂傳來葉洗硯的聲音，“聯名而已，我會告訴營銷部的同事。”

千岱蘭聽懂他的暗示，驚喜抬頭，這個時候，發現表管理真的非常困難，現在也控制不住自己角了：“哥哥，謝謝你。”

“不用謝我，”葉洗硯說，“其實你不說這些，我也會這樣告訴你。”

千岱蘭說：“其實就算哥哥不說這些，我也會告訴哥哥。”

葉洗硯含笑看。

一場羽球打得千岱蘭馬尾松了，前面的頭發也了，現在的看起來像個剛從草地上打完滾的小狗。

“我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千岱蘭說，“也謝謝哥哥，帶我學到了這麼多——”

“以你的學歷，很難更進一步，”葉洗硯忽然打斷，“為別人工作，即使再勤，也未必能達你的野心。”

千岱蘭怔住。

“時代不同了，岱蘭，”葉洗硯說，“你有頭腦，有勇氣，有能力，也有魄力——如今你在店里，著實有些屈才。在小池塘里，再怎麼爭奪，資源和機遇也有限度，為什麼不跳出這一潭死水，去大海里搏一搏呢？”

千岱蘭呆呆：“哥哥的意思是……？”

“你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小機靈鬼，”葉洗硯微笑，忽又岔開話題，“不過，我還以為你用完就走——沒想到小一張一合，還能有這麼多甜言語。”

“哪里是甜言語？”千岱蘭反駁，“我說過了，都是真心實意。”

“嗯，真心實意，”葉洗硯又抬手腕，看表，“好了，不能再和你聊了。回去后泡個熱水澡，好好熱敷，免得明天抬不起胳膊、走不了路。”

千岱蘭再一次清楚覺察兩人之間存在的代。

不是年齡上的代，而是生活經驗和閱歷帶來的代。

就像和葉熙京——

葉熙京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不會用刀叉，為什麼不會吃西餐呢？在他眼中，吃西餐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葉洗硯也是。

只是他不會犯這種低級的常識錯誤。

可他仍舊是沒吃過苦的、出生就含著金湯匙的天之驕子。

且不說那神多金、常年在北京住一萬多一晚套房的葉簡荷士，就連葉平西，他那個奢侈的別墅，千岱蘭兩個月的工資，也買不起一平米。

葉洗硯人生中吃過最大的苦頭大約就是不加糖的黑咖啡，或者那種純可可黑巧，就連苦，也都是如綢的。

先前打網球時，葉洗硯得知去上海出差乘坐的是某航空飛機時，就笑著說，那個航空提供的飯菜味道一般，但冰激淋很好吃——

千岱蘭卻不記得飛機提供過什麼冰激淋，只記得也不開的窘迫空間，和一種三人座的狹窄、沉悶空氣。

直到意識到，葉洗硯所說的冰激淋，只提供給頭等艙客人。

恐怕葉洗硯也沒有坐過擁的經濟艙，也沒有過被旁邊人到氧氣稀薄的驗，不需要因為沒有免費行李額度發愁，不需要將多余的服穿在上來將所有品在唯一的登機包/箱；他的乘機驗是專屬的貴賓休息室，是專屬的登機通道，是舒舒服服地躺著睡一覺，舒緩的音樂，米其林餐食和特供冰激淋，還有會幫他拿行李的助理和司機。

有錢人為什麼行程滿滿、飛來飛去還能保持旺盛的力呢？

因為他們有無數可以舒適休息的地方，還有所到之的尊敬、崇拜與討好。

如果千岱蘭也有同樣的條件，的力會更旺盛，能做的事會更多。

就像現在，葉洗硯也沒意識到，一個陳舊、破損的老式小區，衛生間狹窄到站著洗澡時、腳都會到馬桶，本沒有放置浴缸的空間。

——但那又如何？

千岱蘭了笑僵的臉，自言自語。

“那又如何呢？”

手中沒有抓到所謂的“好牌”，但牌技好，照樣能逆風翻盤。

誰說富貴天注定？信勝利靠打拼。

千岱蘭會牢牢抓住、用好手中每一張牌。

打完羽球之后，又和田嘉回見了兩次；很沉得住氣，這兩次，一次是田嘉回請吃飯，另一次，則是田嘉回來JW店中調查私設積分賬戶事件。

沒有查到千岱蘭頭上。

Luna則因為這件事，狠狠栽了個跟頭，不僅被罰沒了一季度的獎金，也同爭奪的副店長之位失之臂。

千岱蘭遵守約定，給葉洗硯打去電話；一周后，田嘉回再度請千岱蘭吃飯，直接了當地告訴，那枚玻璃碎片因為保存不當，沒辦法進行指紋鑒定。

但是，JW已經在和折鶴公司洽談《四海逍遙》的聯名事宜了，近期就會簽署合同。

他還給千岱蘭帶來了那枚保存好的玻璃碎片，以及一封匿名、打印后郵寄到JW總部的投訴信。

投訴信針對千岱蘭，不僅僅是私自創建積分賬戶，還有毆打同事，學歷問題，私自理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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