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陣子,我的記憶突然復蘇,我想起了過往的種種。”顧璟年說這話的時候,目是完全落在季寒川上的。
“在那些記憶里,我看到了我的家人,也看到了我過去。更讓我明白,我是什麼人,我來自哪里。”
“我聽惜說,你這麼些年一直都在找我,對嗎?”
若說剛才,季寒川的心里都還只是有些猜疑,那麼這一刻,他也沒什麼好再去猜疑的。
事實確實如他所猜想的那般!
季寒川的筷子一下子沒拿住,順著他的指間就掉落在地了。
還有那雙眼,頃刻就跟著掀起了驚濤駭浪。
“你是說……”
很多話明明已經到了邊,但季寒川了好幾下,卻愣是沒能把剩余的話語說出口。
因為,這對他來說,真的是太大的驚喜了。
他設想過許多次,他跟哥哥重逢的畫面。
比如,他可能是打聽到了哥哥在某個偏僻的地方,而他不遠萬里的跑過去尋回哥哥。
又比如,有人將哥哥帶回到了他的面前,但經過這幾年的分別,哥哥很可能已經不記得他了。
再比如……
反正,各種各樣的畫面。
但眼前的這一種,真的是季寒川所不曾設想過的。
溫妍也聽懂了,此刻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接過話,問道:“顧醫生,您是說,您是季臣亦哥哥?”
溫妍跟季臣亦的接不算多。
但也確實沒想到,再一次見到季臣亦,他竟然已經變了芒萬丈的大醫生。
“你快說啊!你沒看你弟弟都快哭出來了嗎?”高惜也開始在一旁催促道。
顧璟年并不是不想說,而是正在控制自己的緒。
要不然,他真的怕自己一個大男人,等下會跟著大哭。
這個世界上,最能中人心的,一般都是這種親的戲碼。
“很抱歉,讓你找了我那麼多年。”顧璟年頓了頓,又繼續道:“但我這些年,真的是把過往的事都給忘了。”
“直到前段時間,這些記憶才一點點的回到我的大腦里。”
“所以……你當年是被人救下了?”季寒川努力的拼湊著信息,一字一頓的問道。
顧璟年點了點頭:“就是惜的父親,他一直住在鄉下。那次剛好去偏遠的地方采藥,正好救下了被海浪沖到岸邊的我。”
那天,顧璟年所搭乘的那部車確實是墜崖了,也確實在摔下去的時候炸了,還燒起來了。
但懸崖之下是一片海。
所以,車輛墜大海之后,火就滅了。
季臣亦也得以逃。
“那后來呢?你醒來之后,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季寒川滿目灼灼地看著顧璟年。
顧璟年點了點頭:“是啊,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這次的意外,卻差錯的讓我從一個瘋傻的人,變了一個正常人。”
“那幾年,我跟著高叔叔學了很多醫。他后來還資助我出國留學。”
季寒川跟溫妍都沒有再開口詢問,而是安靜的聽他說下去。
“至于我的容貌……”顧璟年在說到這兒的時候,又頓了一下:“惜給我看過我之前的照片,確實容貌有了很大的改變。”
“那是因為,那場車禍讓我的面容損。高叔叔只能用容的手段,為我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修復。”
季寒川看著顧璟年,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第一次,他見到顧璟年的時候,那突然竄上來的一悉。
就很莫名的,他將顧璟年跟他失蹤多年的哥哥聯系到了一塊兒。
沒想到……
顧璟年竟然真的就是他哥哥!
這一刻,季寒川特別激命運,為他跟他哥哥安排了這樣一場重逢。
“五六年了……”季寒川在盯著顧璟年看了好一會兒后,才頗為艱難的開口道:“幾乎所有人都在勸我放棄,也幾乎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我這輩子應該都找不到你了。”
“但我不接大家所說的,我就是覺得你還活著,我就是覺得我們還會有相逢的那一天。”
“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顧璟年的眼眶也漸漸的跟著泛起了紅,他點了點頭:“是啊,我們一家人總算是相逢了。”
這頓飯,大家一邊吃一邊聊。
直到晚上十點多,大家才散了。
“我安排一下,讓你跟爸見一面。”在來到餐廳的大門口之后,季寒川同顧璟年說了這麼一句。
顧璟年接了季寒川的提議:“嗯,你安排好了跟我說一聲就行。”
季寒川點了點頭,剛想拉著溫妍上車。
但剛走出去兩步,卻又突然停下腳步。
他轉過,快步來到顧璟年面前,一把抱住了顧璟年。
他的這一舉,讓高惜跟溫妍都是一愣。
大概們都是第一次看到,兩個大男人這樣抱在一起的畫面吧。
不過,這也讓們看到了,這兩個看似強大的男人,那所藏起來的又溫暖的一面。
“謝謝你回來,謝謝你能像此刻這樣,安好的站在我面前。”
“行了,以后都在一座城市,咱們有空常見面就是了。”顧璟年面帶淺笑的說道。
“嗯。”
過了一會兒,溫妍跟季寒川就搭乘他們的車輛離開了。
車上,季寒川的角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我就說,那些糟糕的事過后,等著我們的,應該就都是好消息了。”溫妍一邊說,一邊主挽過了季寒川的胳膊。
季寒川勾一笑:“是啊,從現在開始,接踵而至的一定會是各種各樣的好消息。”
溫妍與他相視一笑。
……
季博聞的住。
平叔已經將行李都收拾出來了。
其實行李也不算多,就兩個行李箱,還有一個行李袋。
看著這些行李,孟雪琳卻是一臉茫然:“咱們要去哪兒?”
“你以前跟我說過,你想要去一個生活節奏很慢的小城市。那里不需要多麼繁華,也不需要多麼發達,只要有我陪著你,那就是你想要落腳的家。”
季博聞一邊說,一邊拉過孟雪琳的手:“我找到了一個,跟你之前所描述的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相像的國家。”
“過幾天,咱們就飛去那里,然后……再也不回來了。”
孟雪琳的臉上卻未見任何喜悅。
更多的,是一種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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