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暉第一次見到季川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當年只借著別人的電話跟他說了聲“謝謝”，但他那個聲音在腦海里盤旋了很多年。

只是這事畢竟不是什麼彩的歷史，索就沒提，況且，季川也不差這一句謝。

當年這個案子沒律師愿意接，跪著求的那個律師，原本也不想接，因為這個案子接了必輸無疑，后來跟季川吃飯的時候律師無異間提了一，季川勸他把案子接下來的。

后來，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搜羅證據，又千方百計搜集了死者的諸多罪證，才把司打贏。

當然這些許暉自是不知的，只是付了一筆律師費而已。

車已經在胡同口停下了，許暉又補了一句：“三年前沒能當面給您道謝，今天補上，真的，謝謝您季律師。”

說著側朝季川低頭鞠了鞠。

季川眼眸淡淡地睨著，不咸不淡地說：“你們家是缺個懂法的。”

許暉聽出他話里的譏誚，無非是暗諷招惹的禍事太多唄，

一本正經道：“您的建議我一定好好考慮。”

他掃了一眼，把頭扭了回去。

許暉有點尷尬，見他不說話了，猶豫幾秒，便解了安全帶，陪笑著道：“那我不耽誤您時間了，謝謝您送我回來，還給了我寶貴的建議，我先下車了，您慢點開。”

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輕輕推開了車門，然后就下了車。

車門關上的前一秒，聽見他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還有件事。”

許暉貓著腰把腦袋進半開的車門里，眼帶疑道：“您說。”

季川側過頭來，打量了幾秒，突然開口，“事務所缺個前臺，興趣嗎？”

許暉怔了兩秒隨即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放大，“您是說我嗎？你讓我去你們事務所干前臺？”

季川被臉上的笑容刺了一下，面有些許不自然，他轉過頭來，語氣略微僵，“基礎工資一萬五，包住宿，雙休，如果做得好，可以往行政方向階梯晉升。”

許暉收起臉上的笑意，“你說真的？”

季川歪頭，清冷的眸子不見毫波瀾，只輕微地點了點頭。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現在還干不了。”

許暉臉上出歉意，隨后接著道：“不過，您說一下用人要求，這待遇這麼好，我可以很快幫你找到人選，是不是要長得漂亮的？”

不知是不是被氣著了，季川只冷聲回了兩個字，“不必。”

皺了皺眉：“小看我？我人脈很廣的。”

季川連看都沒再看一眼，只吐出兩個字：“關門。”

許暉往后退了一步，隨手把車門關上。

價值400萬的賓利歐陸在邊揚長離去。

許暉臉上的那淡笑很快被夜風吹散了，轉朝路邊的馬路牙子踢了一腳，念叨了一句：“脾氣這麼大。”

轉往胡同里走，邊走邊在心里嘀咕：一萬五還是了點，要是三萬，就真考慮考慮了，算了吧，他救過，沒什麼可報答的就算了，憑啥去禍禍人家？真以為自己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