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之面龐冷靜，從嚨里發出清冽的嗓音，一字一頓面不改：“我欺負了人家姑娘，那事兒做得連我自己都覺得混蛋，心里實在過意不去，提了離婚，離婚這事兒我倆商量好的，也愿意。”

聽見是陸潯之提出的離婚，陸老爺子的怒火再一次涌了上來，氣得話都說不出了，要如果是紀荷提的，他還可以去找，問，或是要父親紀譽過來，現在倒好了，過錯方在陸家，他有什麼臉面去說人家的不是。

陸母搖頭輕嘆：“那你倒是說說怎麼欺負人家了？”

一直在當形人的黎穎這時很想出聲說句話，卻被一旁的陸延之給制止了。

陸潯之正道：“這是我的私事。”

黎穎忍不住了，“你打小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啊，你也不像會欺負的人啊。”

“咱倆不，我做沒做還能讓你知道？”陸潯之嗓音冰冷帶著嘲弄，“至于我有沒有欺負過人，大哥最清楚。”

這話把陸延之夫妻給噎得臉難看極了。

陸父起，走到陸潯之面前，“婚姻不是兒戲，有什麼問題是夫妻倆不能解決的？你從小就讓我們不放心，怎麼到了這個年紀還要家里人給你心這兒心那兒的？你拿出點誠意，上紀家去，道歉啊什麼都好，父親在北京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能讓你平白無故就欺負人兒？”

陸老爺子聽得心煩得很，這陸京泓擱這馬后炮個啥呢，位這麼高，腦子倒是一點也沒長進！還什麼不放心？陸京泓這臭小子就沒管過他自己的小兒子。

“行了行了，你們都上去，我來和他說。”

人一走，陸老爺子的緒也稍微穩定了點，他涼颼颼地看著陸潯之，“你該不會是犯了些不該犯的事吧？”

陸潯之神態放松，問：“您指什麼？”

陸老爺子面平靜沉穩，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他這小孫子打小就拎得清，陸潯之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絕對不會做些敗壞道德的事兒。

他說：“其實你爸后面那話說得也沒錯，你個空去找上門賠罪去，實在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陸潯之說：“我自個去就行。”

陸老爺子攙著拐杖站起來，瞪著他：“能把人重新追回來麼？你這婚一離，整個京城的人都看咱家笑話呢。”

陸潯之聽到前面那句，只覺呼吸困難，下眼底的痛楚，扯了扯領口，嗓音低低沉沉聽不出多余的緒，“不敢追。”

至現在不能，至得把紀荷的病治好，這不代表他會消失在的世界里，他會在背后護著，會在恰當的時間出現在面前，雖說是循序漸進，但也不能讓紀荷忘了他。

陸老爺子極其嫌棄地皺起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媽了？喜歡就低著頭去把人追回來，再不濟，去面前跪著，我看小紀也是個容易心的人，沒準就了。”

“沒您這樣道德綁架的，您和家里人都不要去打擾。”

“嘖，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今晚給我跪著好好反省。”

陸潯之沒什麼不服氣的，他心甘愿跪著，其實這懲罰算輕的了，當年霍書蔓媽想和爸離婚，被老爺子給關了幾天，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

第二天清晨，花姨早起買菜，被還在客廳里跪著的陸潯之給嚇了跳，同時也心疼壞了，看他微微發干，臉也不好，趕去倒了杯水。

“你這孩子也是死心眼，就不知道服個，老爺子就是個心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

陸潯之讓花姨把水放回去，即使膝蓋從跪得發麻到現在的沒自覺，他也沒把直的背脊彎下來過，就他這點苦，又怎麼能和紀荷的痛相提并論。

陸老爺子在吃早餐時猜從房里出來，瞥了眼客廳里跪著的陸潯之，在心里冷哼了聲。

他沒出聲讓人起來，這家里的其他人也不敢吭聲，除了天真懵懂的陸斐斐一直問陸潯之為什麼跪著，說快起來之類的話，其他人只能是投去心疼又無奈的目。

直到臨近午飯點，陸老爺才吩咐人去陸潯之起來。

陸潯之起來后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然后進了老爺子的書房，指著裱在墻上那副非常著名的山水畫，“爺爺，這畫，我能和您換一幅麼？”

陸老爺子扭頭看了眼，心本就差了，被他這一問，手里的棋子重重放下，“啪”地一聲響，“大白天講什麼夢話。”

這畫珍藏了幾十年，那可是他千辛萬苦花了大價錢才從別人手上收來的，說句實在話，如今往外拍賣，價格都是以億為單位起拍。

陸潯之慢慢地走到老爺子對面坐下，手里鉗著一枚黑棋，“您這畫，沒有我那幅值得珍藏。”

陸老爺子輕哼：“好大的口氣。”

陸潯之笑笑：“這就讓阿蒙拿過來給您瞧瞧。”

...

下午三點整，陸潯之帶著從老爺子那里換來的畫出現在.擊俱樂部里，約的人還沒來，他和俱樂部的老板張哥品完茶后去了實.彈.擊區。

張哥是一名退伍特種兵，曾是陸老爺子的部下，退伍后和幾個戰友合開了這家俱樂部。

他親自給陸潯之戴上護目鏡和防聲耳罩，笑瞇瞇道：“快一年沒見你來了，可別手抖了啊。”

陸潯之揚了下，作練地把彈.匣裝上，上膛，站姿標準，瞄準一百米外的靶子，利落地扣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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