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潯之的表漸漸凝住，他停頓半秒，眼里浮上薄薄的嘲諷，“你也只配被留在過去的記憶里罷了。”

...

紀荷臨近十二點的時候給陸潯之發了消息，他沒回復。

給紀述打了電話，被兇了好幾次才齒不清地說是和陸潯之送他回家的。

安了心，猜測陸潯之應該是酒后回去就睡覺了，忘記要給打視頻也很正常。

第二天晚上，紀荷正好和曲芝宜吃飯回來，還在電梯時陸潯之打了電話給，沒信號，沒接，出去后直接回撥的視頻電話。

接通后，屏幕里并沒有出現陸潯之的臉，他把鏡頭對著兩只正在吃飯的貓。

紀荷以為他只是想給見見貓而已，“你剛回到家里吧，吃飯了嗎？”

陸潯之目一直落在紀荷的臉上，“吃了。”

紀荷躺在沙發上，開始和陸潯之分今天的事，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因為從來都是說他專心聽，他偶爾回應幾句，但慢慢的，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陸潯之給的回應不會超過兩個字。

“陸潯之。”喊他的名字。

“嗯？”

“我想看看你。”

陸潯之手指緩緩了眉骨，轉走到客廳里坐著，點了下翻轉鏡頭，靜靜地與紀荷對視著。

許沉默。

“加蜂嗎？”曲芝宜在廚房打果，忽然探頭出來喊了句。

“加一點就好。”紀荷應完重新看向屏幕，那張臉上除了眼里泛著很明顯的外，并無異樣。

“你熬夜了嗎？昨晚。”問。

陸潯之抬了抬眼，外面起風了，掀起臺的門簾，那幾盆茉莉花的香氣飄進了客廳。

人不在家，到都能充斥著的氣味。

他平靜地說：“嗯，看文件看得晚了，明天下午的航班？我去接你。”

“好，”紀荷往廚房瞟了眼，然后笑意盈盈地湊近屏幕，臉上浮現的，小小聲說，“我想你了。”

陸潯之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無意識刮蹭了下，微弱但刺耳的聲響沖進耳里，眼神進那雙飽含意的黑眸中，他了，聲音卻發不出來。

“打完了嗎？雪糕要融化了哦。”曲芝宜的聲音。

紀荷從沙發上下地，邊走邊說：“你今晚別熬夜，早點休息，我去吃東西了，明天見。”

掛了視頻，客廳里只剩下風揚起門簾又回落的聲音。

大白大橘吃飽后從臺跳出去，再跳上吊椅里舒服坐著。

陸潯之疲憊地往沙發椅背上靠，抿著，仰面閉眼，手機還攥在掌心中。

“喵～”

他沒睜眼。

大白茸茸的尾左右掃了下，大眼一轉，然后跳上沙發，出舌頭了下陸潯的手背。

陸潯之眼皮微，抬手把貓撈在懷里，腦海中立即浮現了紀荷貓腦袋的樣子，他的角艱揚起，腔發出若有似無的震。

...

紀荷早已經忘記錢昭的長什麼樣了，在下飛機后聽見有道年邁的嗓音喊了一聲，特意回頭去看了圈，人群中并沒有眼的人，正要走，又聽見了那喊聲。

“紀荷啊。”聲音的主人終于出現在紀荷面前。

紀荷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臉的疑，溫聲問：“請問您是？”

老太太臉上堆滿笑容，“錢，錢昭的，不記得啦？”

紀荷驚訝地抬起眼睫，仔細辨認了遍，瞧見老太太角上的那顆痣后可算是認出來了，“錢媽，抱歉啊，太久沒見您了，第一時間沒認出來。”

錢能一眼認出紀荷當然是因為錢昭的原因，上下打量了眼，從前瘦的小姑娘如今都長得這樣標志了。

想到當年孫子做得錯事，錢就一陣心痛，這小姑娘當年對錢昭多好啊，真是糊涂！

拉著紀荷的手，聲問：“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吧？當年的事，是錢昭對不住你，我知道那事后已經在老家了，用藤鞭狠狠打了他一頓，但這也彌補不了你到的傷害，他如今回家北京做生意，你有什麼事盡管找他幫你，要是看他不順眼，就打他，往死里打！”

紀荷回握著錢媽，淡淡笑道：“舊事就不提了，現在我已經結婚了，生活得很好。”

“真的啊？”錢媽眼里過一憾與無奈，但還是衷心祝福，“唉，你過得好就行。”

剛才去上廁所的錢父回來了，人變得很沉默寡言，形瘦削，臉還不錯，認出紀荷后下意識回避了對視。

“我們回來辦點事，順便住一段時間。”錢老太太還拉著紀荷的手，“錢昭開車來接我們，你要不要讓他送送你？”

“錢，不用了。”紀荷朝出口的方向揚起手，眼亮亮的。

錢扭頭過去，那明明很多人，但就只看見了一個長得比自家孫子高比自己孫子俊的男人。

心里有了答案。

這——本就沒法比啊。

“那就是你的丈夫嗎？”

紀荷笑著點頭，“對，他就是我的丈夫。”

陸潯之走過來，很自然地把紀荷的包拎在手上，攬著，平淡的視線落在兩個陌生人上。

紀荷介紹：“潯之，這是錢和錢叔叔，以前和我家住在同一條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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