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周末，但司辰律依然不得閑。

下午的時候，蘇禾陪他去司氏理了半天文件。

靜謐的午后，從落地窗折進來，把蘇禾照的懶洋洋的，支著下看他，工作中的他，正經，專注，沉靜，有魅力。

他抬頭看的時候，銜著咖啡杯口，也正好在看他。

他扯了扯微敞的領口，這個樣子既周正又風流，笑著：“老婆，怎麼了，被老公帥到了？”

蘇禾：“二爺，突然覺得，我們好像一直在一起，我也從來沒有離開過……”

司辰律像是用了幾秒鐘消化這句話，然后喟嘆一般：“老婆，在我心里，也是這樣的。”

雖在歲月里缺席，卻又無時無刻不在心里。

蘇禾很喜歡現在這樣的日子，安寧，平靜，似緩緩流水。

三年上的抑，卸下負擔之后，對他的，像開閘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

只要看著他，就覺得心安。

他忙著，就在他后半面墻的書架上找書看，然后發現書都是嶄新的，沒有翻過的痕跡。

“二爺，你這書都是新的哎。。”

司辰律沒回頭，一邊翻閱文件，角半勾：

“裝文化人兒呢。”

“有空的時候，就顧著想你了，哪有空看那玩意兒。”

他話說的不正經，但其實都是他的心里話，除去工作，真的就顧著想了。

三點半的時候，他說去會議室開個小會，讓自己玩一會兒。

臨走還膩歪著：“想我就給我發信息。”

蘇禾催他：“快去吧，晚上趕得上的話，我給你做飯吃。”

司辰律腰上：“那必須趕得上。”

蘇禾看他書架上有些一系列的書混放，就幫他整理了一下，最后拉開下面兩個屜，想放一點兒東西進去，剛一打開，就愣住了，里面是一排排，一摞摞的照片，整整齊齊的。。。

而照片上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

是在英國那幾年的。

原地坐了下來，拿出一沓，一張一張翻看著，沒有家中的，都是在外面的，或是獨自散步的，或是在劍橋上課的，亦或是在看著風景的。

還有和季晨一起出門的，而每一個季晨的臉都被鋼筆涂黑了！

蘇禾差點兒要被他稚的小心思給逗笑了。

每一張照片后面都有一個手寫的日期，一看就是他的筆跡，就像日歷一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循環往復近三年，幾乎一天都沒有斷。

偶爾有斷掉的，大約是不出門，窩在家里的日子。

屋里很安靜，靜到只剩下手指翻和呼吸音。

最后一張，是從龍城機場出來，下著雪，推著行李箱，站在人群中茫然回頭。。。

那張照片后面龍飛舞地寫著：

吾妻已歸。

加的筆證明，寫完之后，又字字描摹。

蘇禾腔里就像撞過一口沉重的鐘，一下，又一下。

四綿延的痛。

他掌握著每日最新的向，卻從來沒有打擾過。

司辰律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地上的蘇禾，面前，照片凌的散著，不知在想什麼？

他瞳孔了一下，頓了頓，疾步走了過去。

蹲在跟前，說：“老婆…對不起，你聽我解釋。”

蘇禾的心像被扎了一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向霸道，狂妄，不可一世的他，在面前變得小心翼翼。

說：“好啊，你解釋。”

其實是想聽一聽，他的心思。

“老婆，我不是要監視你，我沒讓人進過家的，我也沒有要打擾你的意思，照片的拍攝都是在社的安全范圍之外。”

“我只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蘇禾沒說話，就那麼看著他。

司辰律聲音都小了：“我道歉好嗎？別生氣。”

他拉過的手，食指一下一下輕掃過掌心，安討好著。

“我現在膽兒小，老婆，你別嚇我…”

他現在真的是怕了。

蘇禾突然傾抱住了他，腦袋拱了拱：“二爺，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累的，緒總是這麼不穩定，忽冷忽熱的。”

司辰律松了半口氣，大手上薄背：“不啊，老婆，不管你再冷還是再熱，我都得了，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蘇禾吸了吸鼻子。

司辰律往前挪了挪，讓抱得舒服點兒：“看你這些照片，我以為你過得好，我以為你不想見我，早知道你只是人前笑，我早就去找你了。”

“老婆，三年間，季晨飛英國157次。。”

“你再不回來，我真的要瘋了。”

蘇禾甕聲甕氣：“可我覺得二爺過得快活，整日在溫鄉里。”

司辰律否認：“沒有的事兒，擺拍罷了，我除了你，哪敢有別人。”

其實那些花邊兒，倒不是單純為了氣蘇禾，主要還是做給司煜看的，讓他覺得蘇禾不在他心上，別做傷害的事。

但他錯在，低估了蘇禾對他的，沒看到的痛苦。

也低估了蘇禾的犟，卻不回頭！

蘇禾從他懷里離開，開始翻舊賬：“可你說過，蘇禾，你不會覺得我有義務要為你守如玉吧，你是有多認不清自己才會有這種想法的？”

學著他當時的腔調，和他當時的語氣如出一轍。

司辰律：“啊，我敢這麼說話？”

蘇禾：“怎麼不敢，就在我回來的第二天夜里。不僅如此，我回來第一天，你還強…那啥了我！”

司辰律明知故問：“那啥，是啥意思？”

人一生氣就會翻舊賬，然后越翻越生氣，越生氣就越使勁往前翻！

如果這個時候，對面的男的拿不出一個好的態度來，那即將陷惡循環。

蘇禾自然也逃不過這個真香定理，氣鼓鼓地：

“別裝傻，你半夜把我扔荒郊野外總記得吧。”

“我去司氏找你，你說你行程滿，沒空見我，把我攆出來了。”

“還有，你說我寫的小說啥也不是，這些你應該也記得吧！”

司辰律愣了下后隨即笑起來：“老婆，你，不是…你這麼記仇嘛？”

他拿著的手拍到他上，嬉皮笑臉的：“對不起，我欠，要不你找個針線把它上吧。”

蘇禾繃著臉：“我跟你說認真的呢，你能不能嚴肅點兒。”

司辰律不笑了，拿漂亮的桃花眼看著：“好，那我一個個解釋，把你扔在荒郊野外那次，當時我就走了一百米就停了下來，后視鏡里都能看到你，我還給你了車，但還沒到，你就上了鄭喬的車，后來我跟著去了西郊，看你進了家門才回去的。”

“第二個，你來司氏找我，你天天可著問我季晨，我能不生氣嗎？老婆，我不是沒有的鋼筋混凝土，我也是個人…你得諒諒我，但我沒骨氣，我怕你真生氣，才過了沒兩天就主撤掉了對季氏的打。”

“包括后來和季氏那次競會，我如果不買禾盛那塊地皮，季氏在房地產這場紅線危機里很難有機會翻，他資金流限，我給他，季晨報的價，我一分沒講，不為別的，我就全當報答他照顧你這三年的恩了。”

“最后一個，你寫的小說，那個，我不好說，我其實當時一個字沒看，說你寫的不好，純屬欠，我當時顧看你了。”

蘇禾：“………”

司辰律哄：“但我不是用實際行支持你了嗎，五百萬買你版權，國首屈一指的娛樂公司，給你改編上大銀幕，男主角用頂流，這你還不滿意。”

蘇禾被他噎住了。

什麼時候他都有理，就算沒理，他也能狡三分。

“不行我再給你一個億？一億不行就三億，三億不行就十億，直到老婆滿意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