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律正對著那個嘆號發愣的時候，林韻上來了，朝他走過來：“阿律。”

司辰律抬了抬眼，靠著欄桿的姿勢沒，語氣淡淡地：“怎麼了？有事？”

林韻問他：“心不好嗎？怎麼一個人在這里煙。”

司辰律磕落煙灰，懶散笑了一聲：“沒，剛你坐我邊，我怕誤會。”

林韻沒想他會這麼直白，臉上一陣尷尬：“……”

苦笑：“你就那麼在乎？”

司辰律掀了掀眼，聲線平靜的沒有波瀾：“是我老婆，我不該在乎？”

林韻擰著眉：“阿律，可是千方百計要跟你離婚，你有那麼多的選擇，為什麼非要選，你就不能看看別人嗎？

司辰律的臉迷蒙在煙霧里，嗓音喑啞無奈：“我看了，但有之后，我接不了別人了。”

林韻：“那我呢，阿律，你就忍心眼睜睜看我這樣嗎？”

司辰律沒看，聲音飄渺：“林韻，有點兒分寸，你是對我有恩，但從頭到尾，我們都只是朋友。”

林韻因為他那句從頭到尾只是朋友而破防，但又想極力抑：“可我不想再做什麼狗屁朋友，我想跟你在一起，阿律，我等了你十年，我最好的十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就因為替你擋過子彈？”

司辰律：“跟那個沒有關系，如果我不，就算替我擋一百次子彈也沒用，我，就算不替我擋子彈，我也一樣會娶。”

他對蘇禾，真的就是那種生理的喜歡，別的人再漂亮，就算了站他跟前他都沒覺，但蘇禾就算包裹的嚴實，他也能起反應，甚至早上一覺醒來，睡眼朦朧，蓬頭垢面不洗臉，頭發的窩似的，他也會覺得好可。

無時無刻不想靠近，想親，想占便宜。

并不是因為有很多好的品質，品德，才華，才藝，然后權衡利弊后的喜歡。

相反，鬧脾氣，小子多，難哄又氣。

林韻：“可傷你那麼深…”

司辰律眸有點暗：“我欠的，我邊的人，多多都從我上獲利，只有沒有，和我在一起，丟了半條命，落了一傷。”

他說完這句話，心臟都跟著有些疼。

“如果真的不要我了，那也是我罪有應得。”

林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眼淚眨落。

可是是真的不甘心。

四年前，明明死了心的。

那時候，對外，一直是司辰律的朋友。

但實際上，兩人之間并沒有實質的發展。

曾意外救過他一次，后來簽進盛世，就一直在他邊，最初傳出是司辰律朋友的消息也是自己放出去的。

司辰律從沒澄清過，或許是懶得澄清，或許是想還恩，亦或是覺得，名義上有個固定的朋友，能省去不麻煩，不會再有人隔三差五就給他介紹。

那個時候，林韻是沒有危機的，因為他雖然不，但他也不別人。

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邊都沒有別的人，只有，久而久之，就真覺得自己是他朋友了。

甚至覺得，嫁給他，不過是時間問題。

然后過了一年又一年，他都沒娶的意思，只能一點一點不斷降低自己的預期，最后覺得，哪怕沒有名分，能留在他邊的那個人是就好。

但后來，他忽然認識了蘇禾，然后從來不近的他，不可救藥的，上了。

兩人的轟轟烈烈。

再后來，他為了讓蘇禾有安全，居然讓離開，他把來，很正式的說，“林韻，我們談一談。”

他第一次和聊了很多，最后給了兩個選擇：

“一：嫁給程風，給你五個億外加兩棟別墅做嫁妝，二，離開盛世，離開龍城，你嫁娶隨意。”

林韻不敢置信，他真的會為了另一個人這麼為難。

當時哭著問他：“為什麼？阿律，十年，我們認識十年，十年的，還比不上你們幾個月嗎？”

哭的梨花帶雨，他都不為所，狠心又堅決，沒給留半點兒可以商量的余地：“你考慮一下，二者擇其一。”

林韻當時說，呵呵五個億，這算是補償嗎？

他說不是，算是這些年，你為盛世付出的肯定。

閉了閉眼，任由眼淚淌下來：“阿律，這對我公平嗎？”

他第一次跟道歉，他說對不起，林韻，我沒辦法給所有人周全。

不想讓蘇禾委屈，所以就選擇犧牲。

………

后來過了幾天，蘇禾替他擋子彈傷。

那次恰巧，因為生病也在住院。

然后看到了，日日他都陪著蘇禾。

他煙，都不敢在病房，每次都站在樓道，完再回去。

隔著蘇禾病房的窗戶，看他坐在旁邊給蘇禾削蘋果，削完還舉起來四看看，再細心的把掉的地方一點點削干凈。

蘇禾嘟著抱怨，說，什麼啊，怎麼那麼丑。

他遞到邊，都不吃，扭過頭說，我要吃剝了皮的葡萄。

司辰律笑罵，蘇禾，我看你是想上天！

他罵歸罵，手上卻沒閑著，重新洗了手，把葡萄端到跟前，一顆顆剝了皮，喂給吃。

蘇禾嫌東嫌西，半躺在床上，翹著腳兒，指使他干這干那。

司辰律任勞任怨，還湊過去親，角彎著，笑得心滿意足。

那個畫面林韻永遠記得，就像一把刀在了心臟上。

原來，他不是不會，也不是沒有心，他只是沒有遇到讓他心的那個人。

讓他心的是蘇禾。

后來他倆結婚了。

也只能死心了。

和盛世解約，離開了龍城。

…………………………………

回憶的分割線！

現在，三年后，蘇禾都要和他離婚了。

本以為自己有了機會，對他的，仿佛也死灰復燃了。

但是，他居然還是舍不得。

那麼高高在上的他，在面前，那麼卑微。

“阿律…抱一下好嗎。”

司辰律還沒來及拒絕，林韻就撲到了他懷里，把他抱住了。

蘇禾上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林韻和司辰律，兩人旁若無人的抱在一起。

然后司辰律，也看到了蘇禾。

他眼睛緩慢的眨了一下。

突然忘了要怎麼辦。

大腦里就兩個字：完了！

等他反應過來，推開林韻，蘇禾已經漠然將視線移開，轉進了洗手間。

司辰律留了一句話：“林韻，給自己留點兒面子，別到最后，連朋友都沒得做。”

然后他掐了煙，朝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