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有些后悔了，輾轉反側，一晚上沒睡好。

在想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只想著急于撇清關系，而忘了顧慮他的。

何況他才剛了那麼嚴重的傷。

都耽誤了這麼久了，也不差這兩天，怎麼就不能過兩天等他好些再說呢？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想收都收不回來。

半夜，打開和他的對話框打字：

你傷怎麼樣了？ 不行，太生了，刪掉。

二爺，傷好點了嗎？也不行，像廢話，才一天，又沒用什麼靈丹妙藥，能好到哪兒去，刪掉。

抱歉，昨晚說的話太重了。算了，他會說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麼？刪掉。

……

這樣敲敲打打改改一晚上的結果就是，兩人都沒有睡好。

司辰律熬了一晚上，就看著聊天界面里，對方正在輸…對方正在輸…對方正在輸…

搞得他期待，以為在寫萬字認罪書。

結果到了大天亮，那邊倒是安靜了，但是一個字也沒發過來。

他已經無語到，以后都不想再跟說一句話了。。

上班的時候，蘇禾刻意去電梯間溜達了幾圈，但一直沒上他上或下。

他這陣子一直放著總裁專用梯不用，而坐員工梯，一天下來說也能偶遇個三五次，但偏偏今天，一次也沒見。

中午的時候，只能給黃肅發了個信息：

黃肅，司總今天好點沒？麻煩你幫他涂藥。

過了大約五秒鐘，黃肅的信息就回過來了：

太太，司總不讓，他說男男授不親。

蘇禾：……

下午的時候，蘇禾又去電梯間轉了兩圈，第三次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被的誠心打了，還是概率學問題生效了，反正這次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就見一眾人在電梯里，被簇擁在中間的，正是一上午沒見上的他。

頂著一張拽的二五八萬，千年寒冰的臉。

電梯外就一個人，司辰律眼睛沒有問題，當然也能看到，但冷然的臉上，沒半點兒表，甚至都沒正眼看一眼，好像并不值得他浪費一個眼神兒。

人多，但蘇禾猶豫了一下，還是邁了進去。

電梯是上行的。

里面有些，進來之后，就是和他面對面站著的姿勢。

而且離的屬實有些近，高168，他188，高差讓在平視的況下，剛好看到他緩慢滾了兩下的結。

里面有好幾位昨天在他辦公室見過的高管，都紛紛朝微笑致意，然后有眼的往后退，直到退無可退挨著梯壁。

但司辰律也不給讓讓，就那麼八風不的站著。

蘇禾略尷尬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司總”

司辰律懶得理，雙手揣進兜里，目不斜視的，半晌才從鼻子里嗯了一聲。

蘇禾：“那個…聽說昨日司總了點兒傷，不知道您今天怎麼樣？好些沒。”

司辰律掀了掀眼皮，面無表盯著電梯向上跳的數字：“死不了。“

蘇禾汗：“……”

“那，那就好，但是還是要注意…”

他漠然打斷：“蘇助理去幾樓，你似乎忘了按電梯。”

蘇禾不聲：“我…昨天有個文件落您辦公室了，想去取一下，您這會兒方便嗎？”

司辰律拒絕道：“不太方便。”

電梯里旁人瞬間分了兩派。

昨天沒見過蘇禾的：瞧總裁這高冷勁兒，人家只不過關心他一句，哎？不對，為什麼要關心司總一句？

他們都不知道司總了傷，一個小助理怎麼知道司總傷了的？

這對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呢？

昨天見過蘇禾的：…只覺得眼前噼里啪啦火花四起。

蘇禾：“……那司總什麼時候方便？”

司辰律思考了幾秒扭頭喊黃肅：“一會兒你給蘇助理送下去。”

黃肅頷首，恭敬道：“是，司總”

心：死鴨子哪里最來著…哦，是！！

隨后，司辰律還好心幫按了個樓層，皮笑不笑：“電梯里面怪的，蘇助理不如就在這層下吧。”

蘇禾就這樣，被他趕下了電梯。

站在電梯外，眼睜睜看著，電梯門再次關上。

果然，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昨天言語中傷他，今天到他還給。

他還真是，不留隔夜的仇，留了就是仇上加仇。

但鼻子靈敏，尤其對他。

剛才離的近，仔細聞，能聞到他上約有種清淡的藥味兒，遮蓋了他原本上木質冷香的味道。

那就代表他涂了藥了的。

而且他活蹦跳懟這勁兒，看著也不像有事的樣子。

那就行。

坐上向下的電梯，回辦公室去了。

司辰律早上讓黃肅給他統計他名下的資產，結果不到一天功夫，黃肅就統計完了。

這會兒他拿著份文件敲門進來：“司總，整理好了，您過目。”

司辰律接過，表格里，麻麻十幾頁紙，都是他私人名下分散在各地的房產和其他類固定資產。

他漫不經心翻過兩頁，然后扔到一邊兒，臉更沉了，他：“黃肅。”

黃肅走到他側微彎了彎腰：“司總，您說。”

司辰律斜看他一眼：“呵，辦事效率高啊。”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還是說你太閑了，不用干別的，就這點兒活兒干？”

黃肅：“……”

辦事效率高還有錯了？

“不是，我以為您…要的急，所以…”

司辰律開始無故找茬：“你這格式對嗎？字怎麼這麼丑？”

黃肅看過去：

一級標題方正小標宋簡二號

正文及阿拉伯數字仿宋-GB2312三號

附件為黑三號。

這…沒問題啊。

“你這里用什麼逗號，還有這兒，頁碼放什麼中間…”他拿起鋼筆在上面打了個叉號，然后又使勁劃拉了幾筆。

黃肅：“司總…頁碼不都放中間…嗎？”

司辰律很有理：“推陳出新你不懂，老是使用固有套路，什麼時候才能有創新！”

“是，您教訓的是。”

黃肅一邊認了句錯，一邊腦子轉的飛快，然后突然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是很確定：司總，我多問一句，您要這份文件的用是…？”

司辰律：“離婚，分家產。”

黃肅明了：“呵呵，那個，確實，這個文件我做的太倉促了，現在一看，還是有很多錯誤，司總我拿走再改改…”

黃肅迅速撤回了這份文件，并有些為難道：“司總，這個關系重大，做起來比較復雜，還請您耐心再等幾天。”

這個進度，如果他理解的沒錯，應該是，越慢越好。

司辰律未置可否，輕哼了一聲：“去吧。”

黃肅應聲，關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