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來給嚴老爺子做檢查時，嚴錚轉去了安全通道煙。

老管家沒一會兒就找了過來，“醫院不準煙。”

“哦。”嚴錚把煙按滅在煙盒上，問：“老爺子怎麼樣？”

老管家微頓，“老爺子雖然朗，但您這刺激也實在太大了些，真把老爺子活活氣死，后悔還是您。”

“后悔？你想多了。”嚴錚很是漠然。

老管家嘆氣，“當年大在回京都的路上出事，與您本無關，您這麼多年都沒承認，何必在這節骨眼上故意氣老爺子。”

嚴錚看了老管家一眼，“或許我該和你去做個親子鑒定。”

“……”

老管家劇烈咳嗽起來。

說的什麼話！

老爺子聽到不得捶死他。

“可能在醫院抱錯了也不一定。”嚴錚說。

老管家緩過勁兒來，“我信任您，是因為旁觀者清，我知道您是個有原則的，當年我就跟您說過，會哭的孩子有吃，您偏偏和老爺子一樣犟，認一個死理兒撞了南墻都不回頭……”

“廢話太多，不聽。”嚴錚打斷他。

“……”

老管家深吸了口氣，頓覺糟心，全是二手煙的味兒，忍耐一下后，才繼續說：“您現在也是大權在握的人，您想做什麼，我沒辦法過問，但希您能看在夫人的面子上，穩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護著夫人給您留的孩子。您要是行差就錯，夫人當年的苦就白了。”

嚴錚沒說話。

通道里靜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老管家又說，“老爺子早晚會想明白的，您等著就是了。”

“我不在意這個。”嚴錚語氣淡極了。

“您這個節骨眼上抖出這些舊事，不就是想讓老爺子斷了對霆爺的維護之心？您可以下棋，但棋盤不能翻。”老管家心如明鏡地說。

嚴錚抬眸，“棋盤翻不翻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很煩。”

“那您也拿我沒轍。”

“……”

嚴錚轉離開。

老管家默默彎腰，掏出手帕把地上的煙灰包起來。

他真是有素質極了。

老管家對優秀的自己很滿意。

……

白家人圍在一起吃飯，程安寧在一旁跪著伺候，臉上幾道掌印尤為明顯。

白蟬被封亦霖保釋出來的消息，白家人并不知。

他們沒那麼大能量，能收到臨城九爺邊人的向消息。

然后門外傭人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夫、夫人，九、九爺……”

話沒說完，先摔了個狗吃屎。

而不用再說下去了，因為在前面開道的徐立和保鏢已經先行闖開道，整齊列兩排。

嚴漠九摟著孟明萱，在這樣令人噤若寒蟬的排場里，邁著猶如閑逛般懶散的步子走進來，一之生畏的氣勢，將白家人制得連開口都忘了。

“媽！”白蟬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程安寧，屈辱和怒火彌漫整顆心臟。

沖過去，著手將程安寧扶起。

“小蟬，你、你沒事了？”程安寧又驚又喜，握住白蟬的手。

“媽，大小姐和九爺保釋了我，封說我是正當防衛，不用坐牢。”白蟬強忍著淚意。

有大小姐。

不會被打倒。

“真的，那太好了。”程安寧喜極而泣，轉就朝嚴漠九和孟明萱鞠躬道謝，“大小姐，九爺，真的非常謝您二位，我家小蟬真是三世修來的福氣才能遇到兩位貴人。”

“阿姨言重了，我可是白蟬學姐的真。至于我九哥，一向重視孟嚴集團的人才，而白蟬學姐是孟嚴集團的技骨干，誰敢欺負。”孟明萱微頓，看著程安寧的臉，問：“阿姨臉上這傷是怎麼來的？”

程安寧下意識抬手了紅腫的臉，語氣遲疑：“是……”

不知道該不該說。

“大小姐，他們打我媽不是一次兩次了，罰跪也是常有的事，沒什麼的。”白蟬低聲說。

孟明萱側頭看向嚴漠九，“九哥，我們回到古代了嗎？”

嚴漠九略一思索，“應該是有封建余孽。”

孟明萱：“……”

他怎麼能想到這句話的？

嚴漠九扣住手指，吩咐徐立：“把封建余孽找出來，教育教育。”

“是，九爺。”徐立想了一下年終獎扣的悲傷，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他一臉冰冷嚴肅懾人地帶人走上前，在剛剛程安寧跪著的地方，將一左一右兩個人拽了出來。

白夫人何麗，白大千金白思彤。

會朝程安寧手，讓程安寧罰跪的人，只可能是這對母。

母兩人似乎此刻才如夢初醒。

白思彤帶著一弱哭腔開口喊，“九爺。”

何麗則看向丈夫白志斌，“老公，救我。”

白志斌看著這一幕，沉默。

手里的筷子竟是一直沒有放下。

一名保鏢掌扇過來時，何麗又是怒又是心涼，他果然還惦記著程安寧這個賤人，他打心底里還是想護著程安寧母的。

“媽！”白思彤活了二十幾年都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媽被按在地上扇耳，這太辱人了。

保鏢對比程安寧臉上的掌印，估算了一下，左右開弓打了何麗六個耳，退后回到原位背著手站立。

“白大小姐手了嗎？”徐立問。

白思彤怕了，下意識搖頭，“沒、沒有，都是我媽打的。”

白家所有人沉默。

白思彤確實沒有打，但卻罰了程安寧的跪，還誅程安寧的心說，程安寧委曲求全半輩子，還是護不住白蟬這個兒，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蟬坐牢。

“那就不打你了。”徐立說，“好好跪著吧。”

白思彤臉難堪極了，竟下意識看向那高高在上氣勢凌人的男人，怎麼也算是去他家做過客，有一面之緣吧？

孟明萱一直看著白思彤，見白思彤看嚴漠九，就拉著嚴漠九，走到白思彤面前，“你知道我旁邊這位是誰嗎？”

“當然知道，是九爺。”白思彤一時沒能明白孟明萱的意思。

“不是。”

“？”

孟明萱側頭，朝嚴漠九勾勾手指頭，嚴漠九意會，角噙著笑，低頭朝靠近。

賞了他一個臉頰吻。

親完，孟明萱對白思彤說，“他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