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清楚他有多強,但是總覺得,他可以做到。
“第一盞不行,”陸盛珂低聲道:“給潘子安留著。”
潘子安?琥寶兒不認識,尚未張詢問,他已經走上前去,接過小太監手里的火引子,足尖輕點一躍而起。
在眾人一片嘩然之中,把第二盞燈給點亮了。
現場驚呼聲整齊一片,這夜玹王,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就把燈籠點燃了,還是高高在上的第二盞!
他是故意留著第一盞麼?還是說沒有信心?
不論如何,現場氣氛都跟著燈盞被一同點燃了,大家興致高昂掌聲雷,并伴隨著議論紛紛。
都在夸贊說虎父無犬子,連帶著把陛下也稱頌了一遍。
旒觴帝倒是高興的,當場就命人把設立的獎品呈上,親手遞給陸盛珂。
他點亮的燈,會在結束后取下,送到夜玹王府。
周圍恭賀不斷,陸盛珂面無表的了禮。
這般寵辱不驚的架勢,自然更得幾聲好。
夜玹王當眾了這麼一手,給后面的人帶來不小的力,一時間竟然無人敢上前挑戰。
過了好半晌,潘子安才站出來試試。
說是試試,但若對自己的手沒有信心,就不會在這麼多人矚目下而出。
潘子安上去點第一盞燈,同樣游刃有余。
他爽朗笑,一派落落大方,顯然比起冷面王爺要好親近得多,不人樂于與之搭話結。
接著琥寶兒發現,陛下更高興了,龍大悅,一連贊了幾句好。
同樣是把獎品親手遞給潘子安,還拍了年輕人的肩膀,以資鼓勵。
陸盛珂故意不點第一盞燈,似乎就為了眼前這一幕。
琥寶兒的小腦袋瓜思索了一會兒,似懂非懂,不得不嘆人心復雜。
為父親,難道不盼著自己親兒子越優秀越好麼?
方才陛下的高興是真,此刻做派也是真。
只能說,陸盛珂與東宮一,他在陛下面前除去父子關系,還多了一層君臣。
似乎就被劃分到對面陣營去了。
旒觴帝不見得因此仇視自己兒子,然而他垂垂老矣,兩個兒子年輕力壯,他覺到了權力更迭過程中的威脅與難以言說的落寞。
臣子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盤,早早為自己鋪路,一些小作,他看在眼里,尤為不喜。
他不高興。
琥寶兒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想通這點,不由回想過門后這半年時間,陸盛珂與宮中的走甚。
陛下也不怎麼召見他,就連家宴都沒擺幾次。
陛下用膳時大多與嵐妃妃七皇子等人一起,他膝下幾個人的孩子,似乎都不怎麼親近。
足見天家父子親淡薄,厚此薄彼太常見了,可沒有一碗水端平之說。
琥寶兒瞧著,陸盛珂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他無于衷,早已習慣了。
小手忽然落一只大掌中,陸盛珂察覺的視線,借著袍袖遮掩,輕乎乎的手心。
“看什麼?”
琥寶兒湊過去,小聲道:“本想讓你別難過,但仔細一想,你還有個哥哥。”
沈家的做法不是比陛下過分麼?都沒有哥哥站在邊呢。
他有兄弟扶持,又有外祖許家的庇護,有什麼好同的。
就連陛下多都忌憚許家的存在。
陸盛珂聽懂了琥寶兒的言外之意,不由心下微。
他半斂下眼睫,低聲問道:“心疼本王了?”
他的掌心逐漸收,裹住的手徹底不肯放了。
琥寶兒皺皺小鼻子:“才沒有。”
陸盛珂輕哼不語。
此前,他對生出憐惜之,明明見過許多更加坎坷更加可憐之人,但偏偏,就是對一人心疼。
這是一種不由自主的心,源于某獨特的在乎。
潘子安點亮了燈塔第一盞,正式躍眾人視野,老一輩人喜歡念叨過去,免不了又把他兒時的趣事拿出來說。
小時候的他,天跟太子妃后,可是在宴席上當眾說非卿不娶,當時笑倒了一群大人。
這會兒打趣,倒不會對太子妃的名聲有礙,大郇民風開化,不見得迂腐至此,用無知言去裹挾子。
何況兩人還差著好些歲數,皇長孫都十歲了呢。
潘子安已經送到旒觴帝跟前,在合適的時機,就會出來彰顯一下存在。
會不會用他,就看圣意如何裁決了。
譚震賀在這種節骨眼把譚凌越回來,曰其名為陛下分憂,無非是想爭權。
但皇帝手里的東西,不肯給東宮,難道會塞給譚家父子麼?
燈塔底下的人群很快散去,聚集到猜燈謎那頭。
文人多于武將,個個巧舌如簧文思敏捷,比斗起來彩程度可不輸燈塔。
那邊好聲不斷,琥寶兒正想過去瞧瞧,卻被陸盛珂一把拉走。
不解:“你不看看陳公子的表現麼?”
好像聽到了,陳佑卿也參與其中。
陸盛珂面無表回道:“沒什麼好看的。”
琥寶兒聞言,慢吞吞嘀咕:“沒想到你對朋友也如此冷漠。”
陸盛珂輕嗤一聲,他對陳佑卿已經足夠仗義,換做其他男人不議親暗等著他的妻子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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