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的手捂著腔，循著聲音看過去，等看到寧溪那張臉時，頓覺恍惚。

    “怎麽？做噩夢了？”

    寧溪坐到床邊，拿出手帕來細心地給額上的汗。

    林昭月緩了半晌，咽了咽口水，這才緩慢的出手來，小心翼翼的寧溪的手，溫的。

    又確認似的向寧溪的臉。

    溫的、的，是真實的，而不是一片虛無。

    回來了……

    寧溪剛想問林昭月怎麽了，林昭月就撲了過來，將地抱住，好似怕下一秒就不見了一般，聲音哽咽：

    “師父，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寧溪愣了一下，而後像個母親一樣，手拍著的背。

    “沒事了，沒事了，是噩夢，壞夢……”

    寧溪的語氣像哄小孩。

    林昭月破涕而笑，想起什麽，道：

    “師父，我阿爹怎麽樣了？”

    “現在能下床了，過不了幾天就能活蹦跳了！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有沒有哪裏不適？”

    林昭月搖了搖頭，道：

    “我沒事。”

    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

    “師父，蕭懨……三皇子如何了？”

    記得失控後捅了他一刀……刺的是他的心髒……而且，很用力，匕首得很深……

    林昭月著拳頭，心是揪的，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寧溪臉上的笑意淡去，將視線從林昭月上移開，道：

    “懨兒傷勢很重，現在還在昏迷。”

    蕭懨是的兒子，如今他生死未卜，自是擔憂。

    林昭月聞言，立刻掀開被子下床。

    “師父，我去看他。”

    看著急得連鞋子都忘了穿，著腳丫子隻著一便往外衝的林昭月，寧溪怔住。

    明明昏迷前，昭昭恨不得捅死懨兒，怎麽一醒來，就關心他了？

    眼見著就要出門檻，寧溪起追上，拉住道：

    “昭昭，外麵天冷，你先穿好鞋子服，別凍壞了。”

    林昭月垂頭看著自己的穿著，有些窘。

    寧溪笑了笑，道：

    “關心懨兒？”

    林昭月紅微抿著，約莫過了半個世紀那麽漫長，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的轉變是為什麽，但是寧溪此刻心裏是有那麽一點替蕭懨開心的。

    “你先換好服，師父先過去，等你換好了服再過來。”

    林昭月點頭。

    寧溪先走是有原因的。

    因為昭昭刺懨兒的那一刀，再加上如今懨兒還於昏迷的狀態，蕭璋現在還在生氣中，他不止跟林國公冷戰，也跟冷戰。

    林國公自解了蠱毒後，他都沒有去看一眼。

    蕭璋覺得隻疼昭昭，不疼懨兒，這幾天見了，那張臉就甩到一邊去，然後三更半夜的再溜進的房間。

    寧溪這兩天也很頭疼。

    畢竟蕭璋的份擺在那裏，怕等會他給昭昭甩臉。

    寧溪進蕭懨的臥房時，蕭璋正在一旁的案幾上理公務，聽到靜，抬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又低下頭去。

    寧溪：……

    他一國皇帝就不能穩當些？

    頭疼。

    寧溪走到他麵前，道：

    “昭昭醒了，等會過來看懨兒。”

    蕭璋哦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麽，也沒什麽反應。

    寧溪繼續道：

    “你先跟我出去，讓他們兩人有獨的時間。”

    蕭璋聞言，臉立即冷下來：

    “怎麽？你是想讓把我們……我兒子砍一塊塊的才甘心是不是？寧溪，就憑弒儲君的行為，朕……”

    蕭璋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寧溪用全都堵了回去。

    蕭璋對於寧溪包庇林昭月的行為不滿，可卻抵抗不住寧溪主親他的。

    一屋子的侍衛趕將目移開，並且識趣的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寧溪親完，揪著他的領，道：

    “出去……”

    ……

    等林昭月換好服，到了蕭懨的房間時，屋空無一人，蕭懨穿著一純黑的綢，安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很弱。

    林昭月抬腳，走向他。

    他一頭銀白的長發幾乎鋪滿大半個枕頭，向來殷紅的薄此刻失了，臉蒼白如紙。

    林昭月站在他床邊，看了許久。

    他的呼吸太弱，弱到不認真看都看不到他的呼吸。

    也許是眼睛睜太久了，發幹發，眼淚就那樣毫無預兆，毫無出息的往下流。

    手，握著他的手，低聲道：

    “對不起。”

    他們兩人，如今誰欠誰，誰又能說得清呢！

    不知過了多久，臥房的門被人推開，林昭月轉頭看去，就看到寧溪邁著步子走過來。

    寧溪不聲的掃了一眼林昭月握著蕭懨的手，將手裏的玉佩遞給。

    林昭月接過，是的玉佩。

    在沙漠時，他順走了。

    如今，碎了不規則的兩半。

    寧溪看著林昭月紅紅的眼睛，道：

    “你當初刺的那一刀，是往他的心髒去的，幸好有這塊玉佩，卸去了匕首的一分力，讓刀尖打，讓他躲過了致命一刀，沒刺到心髒，可是卻傷了肺腑，他傷勢很重。”

    寧溪說著，眼睛也紅起來，但盡力克製著自己的緒，看向床上的蕭懨，繼續道：

    “我不知道懨兒什麽時候會醒，或許等會，或許明天，又或許明年，也或許永遠醒不來……”

    當寧溪說到永遠醒不過來時，林昭月下意識的握了蕭懨的手……

    “小姐，你醒了？”

    門外傳來楚白的聲音。

    楚白一進蕭懨的臥房，就看到林昭月正握住蕭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