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夕醒來，已經是深夜。

“醒了？”的意識還沒徹底清醒，聽見旁邊傳來一道冷淡又悉的聲音。

等的腦袋徹底恢復清明，轉頭，看見江明修帶笑的臉。

江明修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垂著眸，雖然在笑，可不知為何，沈妍夕莫名覺得這一刻的江明修，無比陌生。

腹部傳來的痛，提醒著孩子已經不在肚子里。

“孩子呢？”顧不得疼痛，胳膊肘撐起上半。

江明修看著，“很不幸，孩子沒了。”

“……”沈妍夕的神一下子恍惚，來醫院的路上痛得暈過去，后來發生了什麼，本不知道。

“不可能……”的蒼白又干燥，眼里滾下淚，“怎麼會沒保住？來醫院的路上我還覺到它在，怎麼會沒保住？”

沈妍夕的緒激，掀開被子就下床，“我要去找它，它在等我。”

江明修坐在椅子上也不，冷眼看著沈妍夕一下床，就因腹部的疼痛而兩發，摔在地上。

掙扎著扶住江明修筆直的小，順著小撐住他的膝蓋，抬起頭時，對上江明修那雙冷漠的眼睛。

后知后覺，沈妍夕終于意識到他的不對勁。

孩子沒了，他作為父親，居然沒有一點難過，剛生產完的妻子摔倒，他作為丈夫，居然也無于衷。

“你……”沈妍夕的心底沒由來生出慌，“你怎麼了？”

江明修手，作堪稱溫地拿開沈妍夕擱在他膝蓋上的手，“你的子宮被切除，以后，當不了母親了。”

“……”沈妍夕腦袋一懵。

許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你說什麼？”

江明修慢慢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如同俯視螻蟻，“沈妍夕，自己親手種下的惡果，吃起來的滋味，如何？”

沈妍夕的心跳忽然加快。

是教唆去推司桐的小男孩推了。

自食惡果。

沈妍夕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又覺得不可能，渾的在這一刻似乎變得冰涼，整個人克制不住地輕。

“明修，老公，你……你……”

“就是你想的那樣。”江明修彎腰，抬起沈妍夕的下，欣賞的狼狽。

“雖然你沒什麼大智慧，不過也有點小聰明，應該不會蠢到到了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的境。”

沈妍夕的下被江明修甩開，江明修用了很大的力氣，甩得趴倒在地。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我開的那輛布加迪？全球限量一輛的豪車，怎麼可能會送去我朋友的修車店維修。”

“那是郁總特意從國外一位汽車好者手里買過來，引你上鉤的餌，真是沒想到啊，堂堂沈家的千金，這麼容易就上鉤了。”

江明修坐回椅子上，笑看著沈妍夕，一點一點，將步陷阱的過程講給聽。

“你以為我扎破避孕套，讓你懷孕，是真的喜歡你、想娶你？”

“你以為醫生為什麼告訴你，你不能打胎？你以為你真的不能打胎？你以為你在醫院想打掉孩子那天，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里？”

隨著他的話，沈妍夕的眼底漸漸爬上。

“這些不過是郁總讓你懷孕生子的手段，為的，就是今天。”

“以牙還牙，是不是很有趣？”

江明修說完，笑了兩聲，頓了下，又道：“我不停地勸說你轉移沈氏集團的資產，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沈老爺子厭棄你啊，你以為是誰把你注冊海外空殼公司的資料給他的？是我。”

沈妍夕此時已經覺不到腹部的疼痛，只覺大腦中有一把火在燃燒。

“為什麼？”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倔強地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郁寒深給你錢了是嗎？他給你多錢？我轉去國外的那些，不夠打消你害我的念頭嗎？”

“無冤無仇？”江明修臉上的笑倏忽間消失，他傾向前，一把揪住沈妍夕的領，提得不得不直起上半。

“你害死了我的未婚妻，你害死了思思！”江明修的眼神，猶如惡鬼一般，讓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顯出幾分可怖。

沈妍夕不解：“什麼未婚妻？什麼思思？我本不認識！”

江明修冷冷地看：“你為救沈沐黎被熱湯燙傷住院，負責給你的傷口換藥的那名護士，你還記得？”

沈妍夕一怔。

記得，當時為了讓沈沐黎更愧疚，讓司清城更激，故意讓傷口染。

因為染得太嚴重，又因沈家繼承人的尊貴份，醫院很重視，保證一定查明染的原因。

怕查到自己頭上，就把責任推到每天給換藥的小護士上。

后來，那個小護士被華和醫院開除。

再后來，無意間聽其他護士議論，那名小護士被開除的當天，回家路上走神，被車撞了。

“思思家里條件不好，好不容易勤工儉學從護理學院畢業，好不容易憑借努力進了海城最好的醫院，因為你撒謊，全毀了！”

“沈妍夕，你有今日，全是你罪有應得。”

江明修說完，把扔在地上，再次站起，整了整并不的領。

他說：“我已經以夫妻的名義，把你名下的資產全都捐給紅十字協會，沈妍夕，從現在開始，你，一無所有。”

病房門被‘嘭’地一聲關上。

沈妍夕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靈魂像是被走，只留下無法思考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