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沒等待多久,銀行賬信息就發送到的手機上。
甚至都沒注意匯款人的姓名,立刻將五十萬轉到債主發來的賬戶,轉完,給外婆打電話,提醒一定要讓債主寫一張收條。
在電話里聽見舅媽找紙筆給債主寫收據,又聽見幾人離開出租屋,司桐才徹底放下心來。
“桐桐,謝謝你。”舅媽溫溫的聲音傳來,估計也是嚇到了,聲音有些抖。
“你跟你媽媽說,這錢我一定會還給的。”
舅媽和外婆都以為這錢是從韓靈麗那邊拿的,司桐沒有解釋,只道:“我這里還有一點,一會兒轉到外婆卡上,雖然不多,但也夠你們用一段時間。”
舅媽每個月那點工資,除了房租水電,日常生活開銷,剩下的都攢起來給了債主。
手頭是真的沒有一點備用錢。
“不要,你一個人在海城都要花錢,你媽媽給你的生活費你自己留著用。”舅媽不同意。
之前司桐給外婆打錢,都說是韓靈麗給的生活費用不完,舅媽大概是信了。
司桐彎了彎角,語氣明快地道:“我學習好,都是我得的獎金,而且我媽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我都用不完,你們放心,我有錢用。”
“可是……”舅媽還想說什麼。
司桐打斷:“就這樣吧,我一會兒就轉到外婆卡里,你給表妹買點服玩,你也需要買服了,上那幾件服都穿多年了。”
司桐頓了下,又道:“多余的存起來,留著備用,不要都還給債主。”
過日子手里沒點備用金怎麼行?
“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隨便穿穿就行……”舅媽小聲囁嚅。
又聊了幾句,兩邊才結束通話。
掛了電話,司桐給外婆轉了一萬,想了想,又轉過去五千,自己只留下一千多。
做完這一切,給張夢玲打電話。
接通,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夢玲的聲音先傳來,“桐桐,對不起啊,我大哥他聯系不上,他肯定又應酬喝酒了,他老這樣,也不知道喝點……”
張夢玲滔滔不絕,連珠炮一樣。
司桐敏銳地察覺到問題,開口打斷:“你說沒聯系上你大哥?那我收到的錢哪來的?”
“哦,是這樣,我聯系不上我大哥,我著急啊,就想去他公司找他,我從騎上小電驢……”
“說重點。”司桐再次打斷。
“呃……”張夢玲被打斷,卡了一下,繼續道:
“我在大門外遇到男神了,我就把你急用錢的事告訴了他,本來我是想讓他送我去大哥公司的,畢竟四個子跑起來比我這兩個子快嘛,而且還能遮風擋雨,外面雨這麼大,然后呢……”
“然后這錢,是你男神打給我的?”司桐接過話。
“對啊。”張夢玲說:“他聽完我的話,二話不說要了你的賬號,我看反正都是借,管誰借都一樣,而且男神比我大哥有錢多了,這點錢他不放在眼里,說不定他轉頭就忘了這件事,你還都不用還了,嘿嘿……”
張夢玲越說越得意,隨后邀功似的道:“我是不是很心?”
“謝謝你玲玲。”不管怎樣,張夢玲幫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司桐真心誠意地道謝,要不是張夢玲,都不知道該去哪兒弄這三十萬。
“不客氣啦,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好朋友就應該相互幫助嘛。”張夢玲的聲音里充滿笑意。
掛了通話,司桐翻出之前的那條銀行進賬短信,果然,匯款人的名字是郁寒深。
之前太著急,都沒注意到。
想了想,司桐在撥號界面按出一串號碼。
沒存郁寒深的手機號,和他來往的幾條短信也被刪除干凈。
但是記憶力好,尤其是對數字特別敏,凡是過眼的數字基本都能記住。
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撥出了郁寒深的電話。
鈴聲響了一聲,兩聲,三聲……
也說不清為什麼,有些張,鈴聲每多響一聲,就更張一些。
自從那條理之外的祝賀短信之后,總是下意識地避免與他有集,不久前的頒獎典禮上,也是盡量避免與他有眼神接。
甚至很沒良心地裝不認識,招呼都不打。
而此刻,他又幫了這麼大一個忙。
細細回憶,從九月初在秦家別墅相遇,之后的每次見面,郁寒深都或多或地幫過。
“喂。”郁寒深低沉磁的嗓音忽地傳來。
司桐從胡思想中回思緒,耳邊,男人又開腔:“事解決了?”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人靜的緣故,郁寒深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厚實穩重,有安定人心的魔力,讓被今晚的事弄得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剛才那份莫名其妙的張忐忑也淡了不。
“解決了。”緩緩開口,頓了頓,說:“謝謝您。”
“不必客氣。”郁寒深道。
“錢我會還給您,不過要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先給您打欠條,利息……按銀行定期利率,您看行嗎?”
這話,聽在郁寒深耳朵里,頗有點跟他劃清界限的意思。
他沒說話。
一陣沉默。
沉默間,司桐走出銀行自助廳,外面的雨還在下,雨聲很大。
司桐察覺到郁寒深的態度忽地冷淡起來,怔了怔,疑心是不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這時,一輛大貨車從銀行門口駛過去,司機按了下喇叭。
貨車的喇叭聲很大,司桐被驚得心口一跳。
郁寒深的聲音立刻響起:“你在外面?”
不等司桐回答,他又說:“告訴我地址。”
司桐意識到他什麼意思,本能地拒絕:“我打車回去就行了。”
“不是說要給我打借條?”郁寒深云淡風輕地開腔:“既然要打欠條,現在就打。”
“地址。”淡淡的語氣,卻不容拒絕。
司桐微微垂眸,沉默片刻,把地址告訴了郁寒深。
收起手機,站在銀行自助廳外面等,夜里溫度本來就低,又下著雨,更低了。
司桐上幾乎被雨淋,風一吹,鼻尖一,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明天估計要冒。
大約二十幾分鐘,悉的邁赫停在腳邊。
是郁寒深開車,司桐沒有坐副駕駛,雖然坐在后座,有把郁寒深當司機的嫌疑,但還是坐在了后面。
副駕駛附帶某些微妙的屬,很多孩子喜歡在男友的副駕駛上‘友專屬座位’的標簽,司桐自覺地避嫌。
車里的暖氣很足,幾乎是上車的瞬間,上的寒意就被暖氣驅散。
“一。”
剛坐好,一塊干凈的白巾遞到面前。
司桐看著男人深邃的眉眼愣了愣,接過來,“謝謝。”
雨大的,上車時不可避免地帶進來不雨水,完自己,又把車子坐墊和車門上淋到的雨干凈。
這時,邁赫開到十字路口,路對面紅燈,車子緩緩停下。
郁寒深拿起中央扶手的水杯,遞到后面,嗓音沉穩:“喝點熱水。”
司桐覺得他有些太過細心,不想接,就拒絕:“我不,謝謝。”
郁寒深轉頭看向后面,目深沉又平靜,哪怕他有所收斂,依然著居高位的積威。
他淡淡開口:“要我喂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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