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個班都看了頒獎典禮的直播，就算是沒見過司桐的，也都認識了。

司桐走到哪兒，都能迎來一陣注目禮，一向淡定，對這些變化沒什麼特別的覺。

不過，隨著名聲大噪，周國彩當初在主任辦公室大吵大鬧踢走司桐的事也再次被提及，并且傳得連高一高二的師生都知道了。

周國彩氣得要命，尤其聽說宋驍驍因為司桐獲得競賽第一名的事，被領導提名國家優秀教師，周國彩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他沒有看不起司桐，現在所有的榮譽和掌聲就都是他的，哪兒還有宋驍驍什麼事兒？

周國彩越想越氣，最后居然把自己氣進了醫院，請了好幾天病假。

周雅雅去看他的時候，聽見和別人打電話：“雅雅那丫頭一點指不上，我給訓練那麼久，連圍賽都沒通過，盡給我丟臉！”

周雅雅垂眸站在病房外，許久，轉離開。

……

司桐不知道這些，又過了幾天，競賽獎金到賬。

看著手機里發來的銀行短信。

二十萬獎金，加上之前陸夫人辱時給的一萬多，以及這段時間勤工儉學攢的一點點，的卡里一共有二十一萬六千六百塊。

本想等周五去皇廷上班時順便把錢轉給外婆，沒想到第二天下了晚自習，回寢室發現手機里有好幾個外婆的未接來電。

司桐心頭一，如果不是有要事，外婆是不會打這麼多電話。

寢室有其他人在，拿上手機下樓，到寢室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外婆回電話。

一接通，連忙問：“外婆，是不是出事了？”

“桐桐……”外婆的聲音帶著哭腔，不明顯，不過司桐還是聽出來了。

“這幾天有個債主找上門，說是家里出了點事，急用錢，非你舅媽拿出五十萬來……”

“你舅媽哪兒有那麼多錢啊，他們天天來家里鬧，還去你舅媽上班的服裝店鬧，害得你舅媽都沒法上班了。”

“我給你媽打電話借錢，你媽不肯借，現在都不接我電話了……”

當年舅舅出事，合伙人跑路，債主找上門后，舅媽賣掉了兩口子名下所有的不產還債，包括在老家縣城買的房子。

這幾年，一個人拿著服裝導購三千的工資，又要租房子，又要養著婆婆和小兒，日子過得特別。

這也是當初司桐無分文來海城的原因，臨走時留下了舅媽塞給的一千塊錢。

知道那一千塊錢對這個困頓的家庭意味著什麼。

耳邊，外婆無助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能不能去秦家找你媽一趟，求幫你舅媽一把？除了，這世上沒別人能幫我們了。”

“還有你表妹，被嚇得天天晚上都哭醒……”說到后面，外婆幾乎泣不聲。

“是我老李家對不起你舅媽，建軍早早去了，留下這麼大爛攤子給你舅媽一個人扛，還有我這個老不死的拖累……”

司桐的舅舅李建軍。

“我真是沒用，幫不上一點忙，兒也不聽話，我……我還不如……”

“外婆，您不要這麼說。”司桐開口打斷外婆喪氣的話，眼眶不控制地泛紅。

深呼吸，盡量用輕快的語氣對外婆說：“您放心，我明天就去秦家。”

“你好好跟你媽說，不要吵架。”外婆沙啞著聲音叮囑。

“嗯。”司桐聽話地應下。

外婆知道這件事是在為難外孫。

當初韓靈麗跟秦安旭結婚，因為不想讓別人看笑話，連親媽親哥都沒通知。

那時候李建軍在工地上扛水泥，整天灰頭土臉，韓靈麗一直看不上他。

李建軍也看不上妹妹嫌貧富的做派，兄妹關系本就不好，這件事之后兩人更是徹底鬧掰。

李建軍的老婆陳娟向著丈夫，跟韓靈麗爭辯了幾句，韓靈麗記仇，到現在見面都不肯一聲大嫂。

所以讓司桐去勸韓靈麗借錢給陳娟，實在是一件難事。

可況急，除了這條路，也沒別的路可走。

“桐桐，難為你了。”外婆心疼又自責。

掛了電話，司桐緩緩靠著后的墻壁，怔怔出神。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脹脹的很難，拿到二十萬獎金的喜悅也然無存。

如果舅舅還活著，舅媽不會過得這麼辛苦，外婆的醫藥費也會準備充足，而，也不用為了錢到奔波。

舅舅會像大樹一樣護著們，可是，這棵大樹四年前倒下了。

“桐桐，你沒事吧？”張夢玲的聲音忽地響。

司桐轉頭看去。

張夢玲臉上浮現一心虛和尷尬，“我不是故意要聽你講電話，我剛才看見你一個人往這邊來，還以為……”

后面的話沒敢說，還以為司桐出來跟哪個帥哥約會呢，跟過來想看來著……

“回去吧。”司桐沒心與跟計較，淡淡開口，說完帶頭往回走。

張夢玲見沒生氣，松了口氣，趕跟上，“你真的要去找你媽媽啊？你媽媽那麼兇，我覺得不會那麼容易幫你。”

語氣里有些擔憂，“萬一提出過分的要求怎麼辦？萬一要把你嫁給一個老頭，換高額彩禮怎麼辦？”

“……”司桐無語，“你電視劇看多了。”

“可是現實中真的有這樣的父母啊。”張夢玲嘟囔。

兩人回了寢室，各自洗漱，等收拾好躺回床上，正好熄燈了，司桐躺在床上胡思想，張夢玲爬過來鉆進的被窩。

“要不，你跟我哥借吧？”張夢玲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幫司桐，“我哥開公司，手里有點小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肯定愿意幫你。”

司桐沉默了一陣，“我先自己想想辦法，實在不行，你再幫我。”

張夢玲還想再說什麼，司桐打斷。

“就這樣吧，有需要你幫忙的，我不會客氣。”

舅媽那邊需要五十萬，司桐只有二十萬，差的三十萬對張君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是與張君非親非故，甚至都不，忽然借這麼大一筆錢，終歸不太好。

第二天周五，下午上完最后一節課，直接去了秦家。

韓靈麗不在家，傭人說去華爍中學接秦思媛了。

司桐只好在秦家等，這一等，就等到了十點多。

韓靈麗接完秦思媛，帶秦思媛出去吃喝玩樂買買買，一直到小兒盡興了才提著大包小包回家。

看見司桐，韓靈麗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