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小時后,黎蘇開車到了塔子山。
周宴禮健談的,一路上話沒斷過。
但邊聊天邊開車,時間過的也很快。
把車停在活的營公園外,林思雅的媽媽同樣下車,怪氣的沖哼了一聲:“筱暖媽媽,沒想到你手段還高的嘛。”
黎蘇眉心輕擰,正想開口,就聽到旁邊聲音響起。
“黎蘇,聽到有狗了嗎?嘖,的還兇的。走,別等下被狗咬了,它還得讓我們賠錢。”
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的話,不帶一個臟字給林思雅臉都氣紫了!
“你們!”
“有本事,等下你家孩子也別住度假村里!”
“嘖,什麼玩意!”
周宴禮抬手指了指后的人,“就是那家不講理的家長?”
黎蘇見怪不怪了,似乎做再多無禮的事,放在上都是合理的。
“今晚的住宿是那瘋人安排的?”
“嗯,你們的住宿,好像說是包了。”
周宴禮挑眉,氣笑:“我們?就是說跟老師說只包我們的,不包括你是吧?”
黎蘇自己倒是沒那麼生氣,“嗯。我訂了民宿,剛好公司的人也在那里聚餐,度假村住不住的無所謂吧。”
“什麼玩意!你等著!”
張老師帶著小朋友們在做游戲,周宴禮直接找到了另一個生活老師,聲音不大,但附近的家長都聽見了。
“老師,我家孩子羅聞就不去住那誰請的度假村了啊。度假村一晚也不值幾個錢,給顯擺上了還搞孤立。誰稀罕誰去住,我家孩子不住!”
王思遙的爸爸也是聽說了點事的始末,低聲附和:“嗯,王思瑤也不住。我們家開了房車來,就住車里。”
請客可以,但請客不能擺譜,被請的人也不代表需要去跪那家的家長吧。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大家一起晚上住度假村嘛。”有家長不明所以,好奇地問道。
“呵,還不是有人小心眼,說是請大家免費住度假村,其實是想埋汰人,孤立別的小朋友唄。”周宴禮緩緩道。
幾個家長低聲議論了下,大概了解了況。
“呵呵老師,那我家孩子也不住了。我們本來先看的就是隔壁的民宿,那民宿環境看著溫馨我家兒也喜歡,晚上也不用算上我們家了哈。”
幾家孩子關系不錯的家長,都表示不去。
但另一半的人,繼續保持著沉默。不花錢的,他們干嘛要拒絕呢。
等林思雅來后,得知一半的人都不領,臉又是一沉。
“真是不識好歹!”表扭曲的低斥,又被一個家長瞥見了。
家長心里一滯。
然后悄悄的去打聽他們訂的哪家民宿了。
免費雖好,但萬一這人不高興了,怪氣幾句他們也不舒坦。
干脆不住罷了!—
陸敬煊跟著幾個副總高管,邊轉邊聊了下個季度的計劃。
他說的不多,很多是聽底下人說。
“余經理,聽說今天你太太和孩子也來附近玩了?”
余波呵呵一笑,“是啊,我小兒來這邊春游,聽說班上來了十幾個小朋友。我就說這度假村環境好一點,旁邊的民宿都是社會上的人,讓他們一起晚上住這邊好了。”
他看了看陸總的臉,怕他不高興,立刻解釋:“陸總放心,他們住A區,不會吵到我們的。”
“沒事。幾個孩子,度假村這麼大,能有多吵。”
幾個當爸爸的老總可不敢出聲。只怕陸總很帶孩子吧,孩子的吵是無法想象的吵,能把人的頭給吵暈。
“余經理,他們是在對面那個營公園春游嗎?要不我們一起過去轉轉?”
有人附和,最后決定權在陸敬煊這兒。他知道聞助理和他兒子也在那里,沒有反對,“那走吧。”
營公園。
孩子們還在游戲,幾家家長的營小帳篷已經搭好,有幾家開了房車來沒搭帳篷,但營地收納車,爐都已準備就位。
幾個家長分工明確的搭好了營小桌椅,還有準備好的餐食擺上,就等孩子們玩累了過來開吃了。
來的人里,大多是媽媽。也有夫妻倆都來的。
幾個人坐一堆,沒事就聊聊娃年的糗事。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當年我生我家寶,真是要了命了。”
“本來我們是想順產的,估重的時候都還正常,達標可以順,等到了醫院我開到三指的時候,就開始一陣一陣的疼。本我就比較怕疼,我老公還不斷安我,給我做心理建設。”
“最后,那醫生說我肚子太大超重了,要轉剖。我想,剖也行。可剖完我又是痛不生啊,我麻藥褪后疼了一整晚!”
開膛破肚,怎麼能不疼呢。
黎蘇無聲的笑了笑。
另一個媽媽不回憶:“有的人不怕疼,像我這種極其怕疼的,最后順的。覺真是那種疼的像同事斷裂了十二肋骨的疼!”
“不過,我公婆,我爸媽都來給我打氣,我老公也爭氣我出產房時,他沒有像別的臭男人一樣先看孩子,而是先來問我。也算不枉為他疼一場了。”
“呵呵,筱暖媽媽你呢?”有人問道。
黎蘇失笑,“我啊。我也是順轉的剖。”
“不過我厲害一點,我生兒的前一天,我老公去世了。”
頓時,空氣有些安靜。
剛剛問黎蘇的人沒想到是這樣,忙不迭道歉:“對不起筱暖媽媽,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沒事,曾經傷心過,不過都過去了。”
有媽媽唏噓,“筱暖媽媽,你那天很難熬啊。孩子的爸爸不在,哪怕自己父母在,也覺得了個主心骨。你很偉大,換我可能頂不住。”
“是啊。我只是生就疼的人麻木了。而且很想哭,可哭一半醫生就說什麼孩子在里面有點缺氧,只能咬著牙生!到底誰為什麼要我們人生孩子!這老天真是不公平!”
黎蘇垂眸,看著爐子升起的煙火,有些恍然。
“那天是很難熬,有一度我也以為我要不過去了,不過看到我家兒的那一刻,小小的一坨,我就覺得安心了。”
“再苦再難,過去也沒什麼了。”
幾個老總看著自家總裁定在原地,一不,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遠那聊孩子的人。
莫不是,他們陸總想到他的亡妻了?
聽說陸總原本也有個可的兒……
沒人敢出聲打擾陷深思的男人,陸敬煊從不知道原來生孩子是這麼兇險。
他握手心,有些泛白。
三年前的在手臺給他打電話,那時他是怎麼說的。
他們所有人都讓別吵,不要打擾他們聽演奏會了!
該死!
是他該死。
不怪蘇黎恨他。
不怪說他死了……
“陸總?要不要往那邊轉轉。”
陸敬煊很想現在沖過去,告訴,他都聽到了,他知道錯了,他從頭到尾錯的很離譜。
能不能就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可一想到蘇黎的冷漠,他又止住了腳步。
他心不在焉的頷首,“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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