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地問,“今晚呢?也不在這兒睡?”
“我先去我朋友慧慧那里。”
陸政笑了,“你早都想好了是嗎?”
雖然他其實并沒有太外出緒,但程若綿意識到:他生氣了。
無助和委屈涌上心頭,低下眼。
話語在心里憋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眼眶紅紅抬起臉來,說,“陸政,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你生氣,因為我不知道你生氣之后會對我做什麼,是把我錮在這里,還是要更進一步地占有,反復占有,直到我乖巧聽話。”
“這還不足以讓你察覺到這段關系的怪異之嗎?”
他就知道,這事兒沒這麼容易過去,他把又弄到瑞和來,當然讓不高興讓耿耿于懷。
“我今晚就要走。”
斬釘截鐵地說。
陸政低眼靜了靜。
“既然你想走,鐵了心要搬出去,那就走吧,”他沒什麼緒地,“我不攔你,這樣是你想要的嗎?”
本說不通,他還這麼理直氣壯,程若綿負氣地一點頭,“謝謝。”
說完轉就走。
尚策一直撐著傘站在不遠,聽到這靜兒,立時小跑著奔到陸政側,問,“要跟著程小姐嗎?這麼晚了,又下著雪——”
陸政扯了扯領帶,不是對著了,他一直抑著的煩躁才毫無保留地顯出來,“你現在跟上去,豈不是又要覺得我在錮的自由?”
“這……”
尚策看看程若綿的背影,又小心翼翼看陸政的臉,末了,只能閉上,走遠了些。
眼瞧著他走開了,陸政閉了閉眼,長長出了口氣,“尚策,你——”
尚策一秒鐘定住,扭頭看到他的臉,立時明白過來,拔飛奔追著程若綿的背影而去。
第67章 (6.26大修
程若綿已經打了輛車離開了。
尚策從沒覺得自己的工作這麼刺激過,上安保,往前一指,“跟上前面那輛出租!”
-
陸政接到尚策電話的時候,正站在主臥起居室中央,出神地看著那張長沙發。
就是今天中午,就在這里,還坐在他上,說回來要跟他好好談談。
想談的,就是方才說的那些嗎?
怪他太強勢?
陸政在腦海里反復、逐字逐句分析剛剛說的話。
接起電話,“說。”
“程小姐來了五環外一個小區,在門口下了車,這會兒下著雪,周圍沒什麼人,不好繼續跟了。”
他略一沉,總歸一時半會兒人也不會消失,“回來吧。”
掛掉電話,陸政細細想來,還是覺得困,困愈深,愈是煩躁。
退一萬步,即便真如所說,陳晉鵬真的小雅,可是這又跟他們倆有什麼關系呢?他知道陳晉鵬在外面總是沒個正形,當著眾人的面兒也會跟小雅鬧得夸張,可他,從沒有在外面這麼對過不是嗎?
怎麼總是覺得自己跟小雅是一樣的?
尚策回到瑞和,第一件事就是到二樓做匯報。
陸政在二樓客廳沙發上煙,雖然他安穩坐著,面算得上沉靜,可尚策能覺出,先生整個人都散發著一子沉沉的氣息。
忍抑著,未發作。
尚策戰戰兢兢把程小姐的去向匯報完畢,而后靜等著陸政的吩咐。
等了好一會兒,陸政說,“從明天開始,你繼續跟著。”
還要繼續跟?
尚策心里打鼓。
方才在樓下,程小姐和先生的對話,他聽了個七七八八,可作為陸政的下屬,即便是稍微聽一耳朵,他也立刻就明白了程小姐的意思。
可奈何,先生本人,完全弄不懂。
但話說回來,就像程小姐所說的,他也完全能理解先生的「不理解」。
他高高在上慣了,任何人,要麼是他的下屬,要麼是結他的人,就連他的友,陳晉鵬孟正安之流,哪個不是在看他臉行事?
他臉稍一沉,所有人就都得反思:自己是不是說錯話辦錯事兒了?
“……明白了。”
心里雖這麼想,但尚策萬萬不敢逾矩,先生沒發問,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主指導他。
-
尚策離開之后,陸政在二樓客廳了很久的煙。
想起之前在南城的時候,字里行間耿耿于懷于當初剛在一起時他對不夠好,還說,「我們之間,向來容不得我忤逆,更容不得我拒絕」。
其實,一直都在怪他太強勢?
當時,明明想到了這一層,可是被宋揚牽住的樣子刺激到,他卻又繼續做了錯事,把弄到瑞和來。
本是想著,等佟宇的事兒告一段落,他拿到籌碼之后,就好好地補償,好好對。
可事哪兒有這麼簡單。
那麼委屈,眼眶紅紅說怕他生氣。
他知道自己一千一萬個不該,可每當擺出負隅頑抗的抗拒架勢,他總是沒有辦法,他不知道該怎麼留住,所以,每每這個時候,他只能強勢地錮、本能地下命令。
豈不是更怕他。
怪他不肯說「請求」,可是,話又說回來,他整個人的心都已然被掌控住,離了就寢食難安,如果他不「命令」,只依靠著稀薄的「請求」,又怎麼才能保證自己能完完全全永永遠遠地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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