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太口劇烈起伏著，旁邊的儀也發出滴滴的聲。

大家都慌了正準備醫生，可老太太不知怎麼竟然扯開管子，自己坐起來。

這一刻，嚴肅凜然，仿佛不是個病人。

“杜落梅，你還鬧，你有什麼資格鬧？”

杜落梅被嚇到了，一屁坐在了地上。

老太太頭上已經不多的銀晃，出口的聲音沙啞，但每個字足夠所有人聽清，“杜落梅，這些年你再怎麼爭強好勝我都不管，可你不該殘害手足。以前是我糊涂，當了你的幫兇毀了棠棠的一輩子，可以后我再也不能讓你欺負和芫芫了。囑是我讓人寫的，我不糊涂也沒被誰控制，我只是，只是，只是，醒悟了。”

這句話說完，老人忽然像是干了所有的力氣，頹然地把頭往左側一歪，再也沒有任何氣息。

眾人都愣愣的，好一會兒杜甘棠才把手到鼻息下，然后閉上了眼睛。

不知是誰哇的一聲哭出來，跟著就是一片哭聲。

杜老太太走了，躺在病榻上那麼多日子，卻是坐著走的。

一群人中，杜落梅哭得最兇，可不知道在哭媽，還是哭媽的錢。

后面一堆繁瑣的事兒，回家、殮、去殯儀館、告別……

這些姜芫都沒有參與，有杜甘棠和秦非在，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

當然，杜落梅也鬧過幾次，都給杜甘棠制住，反正秦時明也不會幫。

姜芫跟裴寂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天要明不明的，兩個人卻都沒了睡意。

落地窗前，小爐子煮著茶，又烤了年糕板栗，水霧氤氳出一片好。

可心卻漉漉的，就像外面灰蒙蒙的天氣。

裴寂把茶杯遞給，姜芫聞了聞，“這是杜老太太送給我的那包茉莉香片。”

裴寂默了默，走到邊，把拉到懷里，“難你就哭出來，那也是你外婆。”

姜芫神有些黯然，“什麼外婆呀，哪有用一顆卵子就確定親屬關系的？你看那些代孕買的，要是都去找親兒子親閨還不套了？我這輩子就認命了，就是宋葉和姜志明的兒。”

裴寂眼神閃了閃，到了邊的話又咽下去。

“那就這麼著，反正有我有棉棉。”

姜芫聞著他上悉的味道，不由幽怨道：“可不敢指你。”

裴寂的大手在腰間輕輕，“生氣了？”

姜芫不說話，把臉摁在他口。

裴寂覺到那里一片溫熱，傻丫頭找了個借口哭了。

他不打算點破，只是用修長的手指給順著頭發，“不理你是等你來哄我，小笨蛋，這都看不出來？”

沒抬頭，聲音悶悶的，“可我也得找得到你呀？那天我到找，都去山上了還是找不到，我真以為你不要我了。”

這下裴寂可慌了神。

他怎麼可能因為這麼點小事不要姜芫？

這可是他千方百計求來的人，別說就騙騙他，哪怕砍他幾刀都行。

他也就是鬧鬧脾氣讓重視他，沒想到把戲做過了。

他忙捧著的臉去哄，“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

姜芫哭得眼睛通紅，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裴寂，以后不管有什麼事你要當面跟我說，不準鬧失蹤，要是再有下次我找不到你，我可真不要你了。”

“好！”他輕輕吻著的，無限寵溺的答應著，甚至發誓，“要是我再這樣，讓我死無葬之地。”

姜芫去捂他的，很是忌諱，“呸呸呸，年紀輕輕口無遮攔。”

裴寂無謂的笑笑，卻不知道有些誓言真不是隨便說說，它是會應驗……的。

老太太的葬禮很隆重，半個文化圈的人都去了，那是著名國畫大師杜梁春景的影響力，大領導和Z圈的人都送了花圈，那是港島特首杜甘棠的影響力。

姜芫也去了，產不產的后說，只想好好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一到就被謝依依拉到一邊，“這幾天秦非媽媽都沒出現，小姨說今天可能來鬧，你小心點。”

姜芫往靈堂正中掃了眼，杜甘棠帶著的助理和保鏢在答謝賓客，秦非和秦忱還有秦時明都站在旁邊。

和裴寂對視一眼，雙雙走過去鞠躬，杜甘棠回禮，姜芫看到也憔悴了不，一雙眼睛通紅，不由說：“您保重。”

杜甘棠點點頭，用沙啞的聲音說：“別怕”。

姜芫不太懂什麼意思，怕？怕什麼？

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因為杜落梅來了。

穿著一件高領黑子，人瘦得像個骷髏，手里還拎著個黑大包。

跪在靈堂前嚎啕大哭，哭老太太偏心，把錢留給外人不給，罵姜芫是個狐貍，搶走兒的未婚夫又搶兒的外婆。

姜芫沒想到這麼不講究，一屋子的賓客就撒潑。

杜甘棠快步上前，把拽起來。

“秦非，你媽媽傷心過度，帶去休息。”

杜落梅一把甩開秦非的手，指著杜甘棠的鼻子大罵，“杜甘棠，不要以為你是港島特首就能一手遮天，這里可是亰北，不是港島。”

秦非都要炸了，“媽，你能不能別鬧了。”

一掌打在他臉上，“吃里外的東西，滾！”

秦忱本想上前，看到媽媽這麼不面，就往后退了退，讓爸爸高大的形完全把自己擋住。

也不想姜芫拿到產，可屢戰屢敗已經怕了不敢再對姜芫做任何事，但要是媽媽能功，也樂見其。

杜甘棠冷冷看著杜落梅，“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把手里的包一拉，“把姜芫手里的古玩字畫都給我，否則我就自焚在靈堂，到時候全網都知道你港島特首為了錢死你親姐！”

這話一說完，全場嘩然。

豪門故事多，靈堂里為了爭家產大打出手的有，但沒見過要自焚的。

特別是像秦家太太這樣顯赫的份，真的在意老太太那仨瓜倆棗？

不過人們很快想起來，杜落梅跟秦時明在打離婚司，手里的資產也盡數失去。

現在就看杜甘棠怎麼理了，要是杜落梅真為了錢放火，他們得趕走。

姜芫也沒想到杜落梅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很擔心杜甘棠。

特首杜士卻一臉的淡然：“杜落梅，母親的產留給了三個孩子，明明是你賺了便宜，你還有臉鬧？”

“姜芫不是我兒，就是個狐貍賤貨，哄騙……”

話沒說完，杜甘棠一掌就狠狠在臉上，“你給我閉，姜芫是我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