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語仰臉看他，喊道：“哥，你怎麼來了？”

沈天予異常俊的臉面無表，對說：“給你送藥。上藥會疼，忍著點，每天早晚各兩次，去腐生，防留疤痕。”

蘇驚語看向那藥瓶。

致的圓橢圓白瓷瓶，瓷質瑩白細膩，上面沒標簽，應該是哥哥和獨孤城一起配制的。

沈天予掃一眼元崢，“還愣著干嘛，上藥。”

他遠不如從前對他客氣。

元崢自知理虧，起拿起藥瓶，擰開瓶塞，找了棉簽蘸著藥，輕輕地往蘇驚語手上燒傷的地方涂抹。

那藥不知用什麼配的，一奇異的藥香，呈紅膏。

蘇驚語傷口本就疼痛難忍，藥一抹像火上澆油。

疼得出聲。

元崢急忙放緩力度。

可是他力度再輕，蘇驚語仍是疼得面大變。

涂完手上的傷，元崢讓歇了會兒，再給涂臉、小和腳上的傷。

等全部涂完后，已經疼得額頭冒細汗，上的病號服都汗了。

沈天予看向元崢，“可改了？”

元崢道：“改了，對不起。”

沈天予一張俊臉冷若冰霜，“路給你指的好好的，非得讓我妹妹傷。傷，你更疼，非得疼了，才能醒悟？”

元崢垂眸不語。

沈天予又面向蘇驚語，“他抑郁癥復發了，最近一直在看醫生。加起來快五十歲的人，還得我心。我隨師父閉關一年，你倆給我捅出這麼大的簍子，傷的傷，病的病，沒一個省心的！”

蘇驚語睫眨了幾下，不敢多說話。

平時哥哥很疼，極兇。

知道哥哥兇，其實是心疼。

元崢把藥瓶放進屜里鎖好，問沈天予：“天予，你想吃什麼？我派人去買。”

沈天予睨他一眼，語氣毫不客氣，“天予是你的？”

元崢有些納悶，不是一直都天予嗎？怎麼突然間就不能了？

忽然想起什麼，元崢明白，這小子是想讓他喊他“哥”。

沈恪和蘇星妍比他大，他改口喊叔叔阿姨，沒問題。

可是沈天予比他小整整六歲，從前見了他，都是喊他小叔的。

沈天予劍眉一抬，“怎麼，不愿跟我妹好？不愿意就別浪費我妹的時間，我給挑更好的。”

元崢一聽心下一急，只能著頭皮喊道：“哥。”

沈天予鼻子輕哼一聲，“本該打你一頓的。”

言外之意，看在這聲“哥”的份上，免了。

他忽然右手握拳朝元崢出拳，作極快。

元崢沒防備，慢半拍才接招，眨眼間形已被沈天予到外面套房。

沈天予道：“出全力。”

元崢知道他在試自己的手，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便拿出全部本事，接他的招。

沈天予只用普通拳法，沒用道，出拳的作一拳快似一拳。

元崢屏氣凝神躲過他的拳，接著出招朝他面門劈去。

沈天予形輕閃挪開。

整個人輕如燕，翩若驚鴻，忽然他單腳躍地，另一只腳朝元崢小腹踢去。

元崢急忙閃躲開，同時朝沈天予小踹去。

沈天予輕巧避開，接著收住拳腳，道：“能接我三招，不算太差，其他也沒有更好的人選，就你吧。我妹若再傷一次，別怪我不念舊。”

元崢道：“謝謝承讓。”

沈天予長眉微抬，“嗯？”

元崢連忙改口，“謝謝哥承讓。”

這聲哥怎麼喊都覺得別扭。

可是沈天予年紀輕輕便已有大哥的氣勢。

沈天予隔空看一眼蘇驚語，道：“以后該發脾氣就發脾氣，別把他當長輩架著，他比你更需要安全。”

蘇驚語拉長腔調說：“知道了，哥！”

沈天予還想說幾句，知傷口疼，不忍心多說。

他瞥一眼元崢，拉開門走出去。

來到元慎之的病房，沈天予從上口袋中掏出一瓶藥遞給他，“藥材稀有，省著點用。”

元慎之接過藥瓶，說：“謝謝。”

頓一下，他又說：“對不起，我沒保護好小驚語。”

沈天予視線落到他傷的肩膀和快被火燎沒的頭發上，面淡然道：“沒事，你盡力了。”

他對自己一向算不上客氣，突然好言相對，元慎之心中一時忐忑不安。

他忙說：“天予，你要打我就打吧，要罵就罵。等我傷好了，會去拜更厲害的師父，好好學習武功，好更好的保護小驚語。”

沈天予意味深長地著他，“不是功夫的問題。你把驚語當漂亮伴，元崢視為命。只要開心，他愿意退出，全你們。可是你，你對驚語窮追不舍，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元慎之連忙擺手，“不是的，我也很驚語！”

沈天予角微牽，“我爸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犧牲二十年壽命逆天改命后才能娶我媽，為了破劫，我生下便被我師父帶走。驚語沒被帶走，是因為命克夫，娶者，四十歲便喪命。”

元慎之面微微一變，隨即說：“我不怕，我驚語，只要能和在一起，我不怕英年早逝。”

沈天予鼻子哼出一聲冷笑，“如果是元崢，他會退出。因為他若四十歲喪命，驚語余生孤苦，他不忍心孤苦。”

元慎之一時無言。

等他回過神時，沈天予已經不見蹤影。

等母親上雅回來后，元慎之把此事向母親簡單一說，問：“媽，你說天予說的是真的嗎？”

上雅想了一下道：“沈恪克父克母克妻克子，逆天改命的事，我聽說過，天予出生便被帶走，也是事實。正常人，誰舍得孩子那麼小，就跟他骨分離？如果驚語真的克夫，你小叔豈不是還有十一年可活？”

“我要不要告訴我小叔？雖然他跟我爭驚語，但也是我親小叔，不想他四十歲英年早逝。”

上雅抬手往下了，“這事有點棘手，讓我好好考慮考慮再說。”

如果蘇驚語真的克夫，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舍不得讓他去送死，不止，每個母親都會有這樣的私心。

玄學這東西不可全信，但是也不能不信。

何況沈天予的能力，連的公公元伯君都大加贊賞。

一邊是親兒子，一邊是親小叔子，上雅陷糾結之中。

此事非同小可，上雅不敢知不報，斟酌許久，撥通了爺爺元老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