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倩正要再說什麼，后突然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

兩人回頭去，只見先前試鏡時排在前面的當紅小花林若萱正款款走來，后跟著三個助理，香奈兒外套隨意搭在臂彎，出鎖骨價值不菲的鉆石項鏈。

“這不是甄小姐嗎？“林若萱在們面前站定，紅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聽說王導單獨留你聊了半小時？“低頭撥弄著新做的水晶甲，“不過資方代表剛才跟我經紀人通過電話，說二號需要帶八百萬進組呢。”

的尾音拖得綿長，像淬了毒的線。

甄覺鄭倩猛地攥住自己的手腕。

暮里，片場外墻上《暗涌》的巨幅海報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主角持槍回眸的眼神凌厲如刀，正是林若萱上個月剛宣的定妝照。

“林老師可能記錯了。“鄭倩突然松開甄，上前半步笑道：“我們接到的試鏡通知里，可沒提帶資進組的要求。“

特意加重“試鏡通知“四個字，目掃過林若萱后抱著五個馬仕紙袋的助理。

林若萱臉微變，鑲著碎鉆的手機殼在掌心轉了個圈。

正要開口，片場側門突然涌出一群人。

王導被七八個工作人員簇擁著走向停車場，邊走邊比劃著和編劇討論分鏡。

經過們時，王導的目在甄上停留了兩秒，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這個細微的作讓林若萱心描繪的眉擰了起來，突然湊近甄耳邊，香奈兒五號的氣息混著冷笑：“知道為什麼你跑了五年龍套嗎？這個圈子要的不是會演戲的，是要會做生意的。“

涂著艷紅甲油的手指劃過甄洗得發白的帆布包，“就像你包里那本《演員的自我修養》，早該換《高商話》了。“

甄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在橫店拍戰爭戲，飾演的中彈宮需要從結冰的臺階滾下去。

替臨時加價，咬著牙自己拍了七條。

當時包在零下五度的天氣里結冰碴，刮得脖頸全是痕，此刻那些傷痕似乎又在作痛。

“林老師說得對。“甄忽然笑起來，從帆布包里出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舊書，“所以我每次讀到這里……”

翻到折角的一頁，“‘自己心中的藝，而不是藝中的自己‘，都會慶幸沒學會那些話。“

林若萱心維持的表終于裂開一道隙，正要發作，的經紀人舉著震的手機匆匆跑來：“周總說已經在麗思卡爾頓定好包廂，讓您現在過去商量植廣告的事。“

看著林若萱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疾步離開的背影，鄭倩長舒一口氣：“剛才我真怕你把手里的保溫杯砸過去。“

瞥見甄攥得發白的指節，“不過你說得對，咱們不玩這些臟的。“

夜漸濃，甄著馬路對面《暗涌》的巨幅海報。

林若萱持槍的影被霓虹燈染迷離的紫，槍口對準的正是們站立的位置。

突然想起試鏡時王導指出的那個細節——當角發現人背叛時，劇本要求摔碎定戒指，而選擇輕輕摘下放在窗臺。

“鄭姐，“甄轉往地鐵站走去，“陪我去趟戲劇學院吧，我想再看一遍徐教授排的《海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