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明白了幾分傅鈺的用意。
傅鈺在總集團上班,行政部副總,聽著職務不低,但遠離集團的權利中心。
好幾次,陳落聽得清清楚楚,楚琳跟傅遲提及傅鈺,都是‘那個打雜的’。
傅鈺不回傅家,因為每次回去不了被楚琳刁難,想找自己當個護盾合合理。
而且,據陳落的觀察,傅鈺不是個簡單人,至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和弱。
但傅鈺打錯了主意。
陳落在楚琳那未必比傅鈺吃香。
跟傅遲結婚,也不會為真正大權在握的傅二夫人。
只是傅鈺都張了,真要拒絕,實在有些難。
陳落輕笑:“這怎麼好麻煩您,我一會兒還要辦點事才能出發,總不好讓您等著。您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開著這輛惹眼至極的保時捷出去,傅鈺就算看不到車上是誰,等回去也能認出來開的哪輛車。
傅鈺是個聰明人,聽出的拒絕應該不會太堅持。
然而傅鈺笑起來,淡聲道:“沒關系的,反正這會兒老宅那邊也沒開始,我可以等你。主要是我有一個很特別的訂婚禮想送給你和二哥,當著家里人的面不太方便。”
頓了頓,傅鈺又道:“這樣吧,我先給你發張圖片過去,你看了再決定要不要見我,你也可以決定給不給二哥看。”
傅鈺很利落的就掛了電話,沒幾秒,陳落的微信提示就響了一聲。
陳落蹙眉,也不免好奇,點開。
看到的一瞬,眸微變。
傅鈺發過來的是一張照片,不太清晰,但也足夠清楚。
角度一看就是.拍,被不規則的暗角擋去一部分,出來的半面是兩個人面對面坐在茶桌前,定格在杯說話的一幕。
一個是傅遲的二叔傅正明;而另一個,是三個月前把傅正先私自購國外走私原料寶石這件事,捅給傅權恩的那個副總,孫河。
孫河當時帶著證據,包括傅正先和賣方的合同備份、單據往來、鑒定書,直接凌晨就送到了老宅,給到了傅權恩手上。
都沒等到天亮,傅權恩就去傅正先家,把自己已經年過半百的大兒子揪出來了家法。
因為這事一旦捅出去,不傅氏集團要玩完,連傅家人都要被牽連。
以品質著稱,做了將近上百年珠寶的傅氏集團,一旦被查出用料摻雜國外的走私珠寶,不說法律要不要問一問傅家人,是鋪天蓋地的輿論就能把傅家淹死。
所以傅權恩了大怒,雖然到底保全了傅正先,也留了面;但還是罷了職,扶小兒子傅正明上位任職總裁。
這事只有陳落知道的是最全的。
就連傅遲,都只以為傅正先是用了品質不高的原料,以次充好,這才讓傅權恩發怒。
陳落很遲疑。
如果這張照片讓傅遲看到了,結果無非就是一種——傅遲確信傅正先被是傅正明下手,然后心安理得拉傅正明下馬。
以傅遲的格,他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辦漂亮了,一定是怎麼讓傅正明難堪怎麼來。
可如果傅正明被激怒,魚死網破的話呢?
陳落點開通訊錄,指尖懸在傅遲的名字上空,許久都沒能按下去。
是想幫傅遲扶傅正先重新做回總集團總裁位置,好跟傅遲結束這荒唐的婚姻,但不是想讓傅家大廈輕頹,部斗。
縱使在傅家被抑,當工當了二十年,陳落也很難做出這樣的事。
察覺到自己有多猶豫,陳落不免自嘲。
不夠狠,也不夠善良,最擅長折磨自己。
片刻,傅鈺的消息跳出來,是個問號,顯然是還在等陳落的答復。
陳落手機。
不說,傅遲也早晚都會從別的渠道知道。
與其到時一并發,還不如現在控制。
陳落想定,給傅鈺撥了電話過去。
“五小姐,關于這件事,您還知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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