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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謝藺終于忙好了工部累積的公務。
他想到紀蘭芷考試在即,百忙之中打開兒子放在書房裏的幾本算學書。
一張信箋落下,他不有點驚。
信紙上的花香馥郁,不過頃刻間,香味充盈整間書房,覆蓋了原本熏的松木雅香。
子的氣息太濃烈了,謝藺的眉頭微皺,很是不悅。
單憑這一紙私相授的熏香信箋,子對他的傾慕,濃到幾乎都要噴湧而出了。
果然,這位紀二娘子按捺不住,出馬腳了。
謝藺心累,按了下額。
早知如此,他不該給近的機會。
謝藺無奈地審閱“書”,看看放浪不羈的紀蘭芷究竟有多葷話可說。
然而,信箋上并沒有任何剖白心跡的語。
一整張紙上,麻麻寫滿了各式各樣的菜方子。
原來是紀二娘子以筆墨,特地請謝藺吃了頓飯。
謝藺一時語塞:“……”
紀二娘子究竟在扮蠢還是真蠢?
不過謝藺沒有回信,他不會回應子無聊的把戲。
謝藺一如往常給紀蘭芷解題,沒有留一星半點兒多餘的閑話。
幸好,紀蘭芷見好就收,沒有第二次的冒犯。
時間漸漸過去半個月,謝藺對于忙完公務還要應付這位“好學”的紀二娘子的事,幾乎習以為常。
然而近來幾日,謝藺還是覺出古怪的地方。
只因他發現,紀二娘子圈出的問題,竟是謝藺半個月前已經解答過的題目。
由此可見,此愚不可及,甚至是邊學邊忘!
謝藺從未教過這麽愚鈍的學生,也對紀蘭芷的蠢笨到厭煩。
他甚至不能忍紀蘭芷通過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行為,考進學,教導那些國家未來的棟梁之材。
說嚴重一點,紀蘭芷這是存了禍國殃民的歹心。
于是,謝藺第一次給這位紀二娘子回信,寫了一句與解題無關的閑話。
“紀二娘子,倘若你連這些簡單的算學都學不明白,何不早早放棄考試?為何還要執迷不悟,一心學當教諭先生?”
謝藺倒不是怕誤歧途,只是擔心這位紀二娘子學不,往後誤人子弟,毀其人生。
特別是他的兒子,怎能在這種人的手下教導。
也配!
幾天後,謝藺收到紀蘭芷的回信。
紀蘭芷:“我喜歡孩子。”
小娘子的回答言簡意賅,鏗鏘有力。話裏的意思模棱兩可,既是說“喜歡照看學孩子”這種公事,又像在說“喜歡兒繞膝兒孫滿堂”這樣的私事。
謝藺指骨輕,薄微抿。
這一次倒到他沉默了。
謝藺簡直不能忍,他竟如此沒有分寸,和一個喪夫的孀婦討論這種私話題……太欠妥當了。
也可以說,紀二娘子一點都不蠢。
巧舌如簧,連謝藺這種有丘壑的老吏,都能被擺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