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被兩個保鏢按在地上,他雙臂斷了無法掙,仍然不死心罵個不停。
“滾開!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李荃再度加重了力道,黎琛已然彈不得,隻剩下頭能轉,他在樓梯臺階下向上看,像隻被獵人抓住的野,呲著獠牙不肯屈服。
“季樓!你別得意!”
“遲早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季家也會和黎家一樣!”
“季樓,我等著看你的下場!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黎琛口不擇言,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破口大罵,惡意詛咒著季樓和遊昕昕。
李荃和幾位保安狠狠給了他幾下,揍得他在地上打滾。
黎琛滾在泥土地裏,一頭一臉的汙,雙手被扭斷,頭臉被李荃幾人揍得鼻青臉腫。
遊昕昕站在臺階高扭頭看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黎琛時候的場景,那時候黎琛西裝革履,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領著一群人,幾乎要把自己絕境。
如今,兩個人的位置完全顛倒置換了。這個傲慢又卑鄙的男人,終究會得到應有的報應,再也翻不起浪來。
剛剛,看見黎琛的刀劃向季樓的時候遊昕昕是真的慌了。不敢想象如果現在倒在泊裏的是季樓,自己會怎麽樣?
地抱著季樓,扭頭不再看黎琛,把頭埋進季樓的懷裏。
季樓的上上了傷,腥味刺激著遊昕昕的神經。
很覺到這樣憤怒,氣憤得渾抖,心裏隻有恨意澎湃,幾乎想要殺人。如果不是季樓摟著,恨不能站起來衝下去,把那個兇徒的脖子一把扭斷。
如果剛剛黎琛的刀口偏個幾分,相信自己會幹出那種事。
或許每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不容失去,不容隨便的東西。已經離而去,時刻都記得那天的場景。無法想象如果再失去季樓,自己會怎麽樣。
“遊昕昕!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黎琛向前掙紮著,他拚命地昂起頭,“我早應把你理掉了。”
“讓他閉。”季樓拍著遊昕昕的後背,轉頭冷冷吩咐李荃。
李荃抓了一把路邊的泥土,連泥帶野草,一腦塞進黎琛口中,堵住了他那惡臭的嚨。
黎琛被死死按住,發不出一點聲音,他著臺階上的季樓和遊昕昕,嗚咽著幾乎翻白眼,這一場他輸了,而且很徹底,再無半點回轉的餘地。
“昕昕,我有點疼。”季樓對遊昕昕說,雙手把漉漉的臉托起來,替掉臉上的眼淚鼻涕。再把自己手臂上的傷給看。
那裏有一刀被割開的刀口,還沒有止住,袖被染紅了一片。
遊昕昕愣了愣,從那種不可控製的憤怒中轉移了注意力,手忙腳地去找東西替季樓包紮傷口。到的時候,手在發抖,視線是模糊的。
知道自己這幅慌手慌腳的樣子很可笑,但控製不了自己,一邊給季樓的手臂包紮,一邊還在哭,眼淚不停往下掉。
季樓一直在衝微笑,捧著的臉替抹掉眼淚。
他很知道遊昕昕最喜歡看他笑起來的樣子,“我沒事呢,昕昕。沒事。”
“誒,地上那些是什麽?你帶了好吃的給我嗎?”
遊昕昕抬頭就砸了下季樓的肩膀。
“哎。”季樓吃痛,委屈地按著被砸到的肩膀。
果然遊昕昕與季樓對視幾秒後擺下陣來,站起把地上散落的一袋煎餅和一袋撿起來。
袋子的封口很,煎餅沒掉到地上。但被遊昕昕這一砸,材料早混一團,醬料也糊一片,沒法再給季樓吃了。
遊昕昕把袋子撿起來,可惜地拍了拍,“已經碎了,不能吃了。”
本來特意排隊買的和季樓一起吃,沒想到這一上午堪比電影還彩。
遊昕昕提著袋子,憾地撿起了那袋煎餅,用手撲了撲袋子上麵的灰塵,考慮著要不要丟了,還是提回去自己一個人吃掉。
“還能吃,”季樓說,“拿給我看看。”
“啊……”
遊昕昕低頭看了看手裏碎了的煎餅。知道季樓是一個生活十分考究的人,這樣的東西怎麽好意思給他吃?
季樓驅椅過來,從手裏接過那袋煎餅,拆開包裝袋,咬了一大口。
“好吃。”
他笑盈盈的,薄薄的上沾染了一點煎餅的醬,還用舌尖飛快地了一下。
看著季樓吃東西的模樣,放鬆下來的遊昕昕才覺到過度後的全無力,肚子好像也有些了,
“真……真的好吃嗎?”
“你嚐一口。”
季樓舉起碎在袋子裏的煎餅,遞到遊昕昕邊。遊昕昕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大口。
雖然外觀碎了,但口味果然還是一樣的呢。尤其在劇烈運之後,吃起來好像還比從前更味一些。
“怎麽樣,我說好吃吧?”
“嗯……嗚,好吃。”
“回家吧,這裏個警察。”
“嗯。”
遊昕昕在季樓邊緩緩走著,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煎餅。驚魂未定的心髒終於在食的安下,緩緩落地,回來原來的位置。
兩人離開樓梯口時,季樓偏頭看了眼山道邊的莫萍。莫萍向前一步,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麽。
想對季樓說,自己也是被黎琛哄騙了。真的隻想把季樓帶來談一談,本沒有想到黎琛瘋狂到會持刀傷人。
但季樓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兩個人長長的影子,疊在山路上。隨著季樓的漸漸前行,越拉越遠,逐漸再無集。
季樓出一點釋然的苦笑,小時候他一直都期盼自己和其他的小孩一樣,擁有母親的。
可今天他終於釋然了,不再,權當自己隻是一個孤兒。
季樓微微偏頭,將自己的影子靠近遊昕昕的影子。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和救贖。
莫萍喊了季樓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季樓拉著遊昕昕的手,兩人並肩走遠。
莫萍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有些害怕,覺自己好像真的失去了什麽。十幾年前撇開季樓死死抓住的手,遠渡重洋。
這一次,換被季樓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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