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聽著季樓寬的聲音,那聲音太暖,不想讓他停下來。
遊昕昕在後來有一點聽不清季樓在說什麽,隻知道輕輕嗯一聲。
餐廳到遊昕昕的臥室明明隻隔著短短的一條走道,卻好像一起並肩走了很長的路。
直走進了遊昕昕休息的臥室,遊昕昕才反應過來他們走錯了地方。
是為了陪伴季樓才留下來的。怎麽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當然,那隻是一個借口,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們兩個都早已經遍鱗傷,卻都卯著勁,不肯停下來口氣。
現在季樓需要休息,也需要。
遊昕昕悄悄把手背到了後,手臂有一點抖,不想讓季樓看見。
季樓轉頭看,把的手拉過去,包在自己寬大的手掌中,輕輕了。
“說好是我陪你睡的。怎麽來我屋子了,要不去你房間吧?我看著你睡著,給你讀讀書什麽的,也可以……”
遊昕昕低頭瞪著地麵,口中咕嚕著說著些沒什麽意義的話。
知道季樓這個時候大概率是不會讓一個人待在,而自己睡的。
包裹著的手太寬大,太有力量,讓的有一種麻麻的覺,那種覺過一路往心尖裏鑽。
季樓轉頭看,遊昕昕下意識後退一步,又衝他笑了笑,“我不累,真的。你看,我其實真的沒事。”
季樓轉頭看,那眼神讓心有一點心慌。
遊昕昕就下意識地咬了咬,手臂上傳來一力道,季樓一把將拉了過去,摟進了懷裏。
季樓的力氣很大,遊昕昕被他摟進了懷裏,下擱在他的肩頭,覺到他的在微微抖。
“昨天,”季樓聲音低啞,“昨天夜裏,你一直喊我的名字。”
“你一直喊我,說你很疼,很難。但我卻什麽也做不了。”他的氣音吹拂在遊昕昕耳邊,還在不停地抖,“你……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難過嗎?”
遊昕昕慢慢出手,回抱住了他。兩個人挨在一起,明明這樣的親,卻沒有之前那種的覺。就像是最親近的親人,靠在一起相互取暖,抵著彼此的傷口。
“我知道。”說,“所以我很快就好了。我都知道。”
季樓輕輕地發出一聲,“嗯。”
聲音的。遊昕昕沒有聽到過他這樣的聲音,溫,虛弱,帶著一點後怕。於是遊昕昕輕輕抱了抱他,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在這個世上,除了,再沒有人這樣抱過遊昕昕,再沒有人這樣安過,掏心掏肺地對好。
季樓的懷抱讓心生出了踏實,很可靠也很溫暖,甚至讓人有種貪。
遊昕昕隻是太累了,盡管一直都不想要依靠任何人,更不想依賴任何人。
而季樓將遊昕昕摟在懷裏,他的手臂很有力,想要把徹徹底底地包裹起來,更像是要將融到自己的。
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更好的將保護起來,不再讓任何人有傷害他的機會。
兩個人相互依偎著,相擁著抱了好一會兒。
最後,遊昕昕看了一下自己的床,有一點不太好意思地建議季樓留下來休息。
“這裏有一張單人小沙發,我們可以和之前一樣。”遊昕昕從窗邊移來一張單人沙發。
沙發是折疊的,攤開以後可以並排擺在床邊。和季樓從前屋子裏擺在床邊的那張沙發很像。遊昕昕剛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到都有一張這樣恰到好的沙發呢,正好適合陪著季樓一起休息,又不至於躺在一張床上那樣窘迫。
兩個人很快躺了下來,悉的狀態仿佛讓他們兩個回到了舒適區,他們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樣一個人躺在床上,一個人歪在床邊的沙發,互相說說話。
有時候說著說著,就不小心一起陷夢鄉——在那個安靜的,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屋子裏。
遊昕昕半歪在沙發上,靠著窗戶,窗外的雲朵白得和棉花糖一樣麗。
季樓安靜地躺在的邊,慢慢閉上眼睛,偶爾纖長的睫微微一。他的一隻手了過來,握住了遊昕昕的手指。好像生怕自己睡著的時候,遊昕昕會跑了一樣。
遊昕昕一隻手支撐著下顎,看著窗外那些悠悠的雲,雲朵好像起伏的海浪,又像是悠遊自在的魚群。
天邊出現一些極其燦爛金的,像是給這座城市鍍上一層金輝。
知道很快就會到了夜晚,這個安逸麗的世界會重新陷黑暗。這個世界依舊有黑夜,那些活在人心裏的吃人的怪依舊還在。
但覺到季樓手指傳遞來的溫暖,他的手一直輕輕握住自己。是他讓自己知道這個世界並不隻有黑夜,也有這樣溫暖如春一般的人存在。
心底的複仇之火不再那樣無法節製,不再想要不惜一切地毀了自己去複仇。
輕輕握了季樓的手,仿佛能從這個人上汲取平靜的力量。
讓自己冷靜,慢慢還可以恢複為一個正常的人類。會笑,會知道自己累了。不再被怒火拖深淵,為一個扭曲的怪。
季樓悄悄塞給一本薄薄的故事書,
“不是說……讀書給我聽的。”他囔囔了一句。
沒讀書,就這麽長時間都不肯睡過去嗎?遊昕昕有點好笑地翻開了手中那卷書。
是一本詩集,隻有一點點的短句,讀起來並不累。
在這樣明的午後,讀起來正合適。
“要聽哪一首?”遊昕昕問。
季樓閉著眼睛,隨口報了一個頁碼。
遊昕昕翻到那一頁,輕聲念了起來,
“I don''t know the passion until i met you……”
詩句都十分優,遊昕昕慢慢翻著頁碼往下念,不知不覺地打了個哈欠,眼皮慢慢合上,手指上的薄薄書籍垂落在上。
眼看著閉上了眼睛,歪在沙發上睡著,季樓一隻手撐著床沿,一隻手拉過床上的薄被,輕輕給蓋上。
又悄悄將掉落下來的那頁書從手指間拿走。
遊昕昕了,發出一點心不甘不願的咕嚕聲,好像不願就這樣睡過去,
沒有注意到,季樓讓讀的那頁書的詩句,翻譯出來的含義,
“與你相遇之前,我不知這世間何為炙熱。”
“離開你邊之後,我始知這世間何為悲傷。”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昕昕。季樓笑了笑,幫一縷長發捋到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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