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昕昕沒想到季樓找自己是有別的事。
以為自己和季樓之間就隻剩下辦理離婚手續這一件事了。
畢竟當初他們家是那樣迫不及待地想要趕離開。在季爺爺坐國航班回來的當晚,就把約了出來,遞給一張支票,甚至連想和季樓道個別都不同意。
防賊一樣派出保安和司機,盯著收拾行李,連夜讓離開。
當時心裏其實覺得有一點點委屈。隻是很快就想開了,把那一點惋惜從心底徹底放下,畢竟拿了那麽多的錢,也做了一點好點的事,算是把這份高薪工作完完結了。
時隔近一個月,季樓才派人來接,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來辦理離婚手續的。
如果人家還有其他事,並且有想和自己敘敘舊的意思,自己這樣一見麵開口就提離婚好像確實有些尷尬。
季樓低垂著眼睫,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像從那種莫名低沉的緒裏緩過來。
他出手,修長的手指把桌麵上一份早早準備好的文件拿起,傾朝著遊昕昕的方向遞了遞,目落在遊昕昕的麵孔上。
自從進門以後,那個孩一直離著他特別的遠。
遊昕昕急忙上前兩步,從季樓手裏接過那份文件。
他現在的作比之前靈活得多了。還沒低頭看的時候,遊昕昕心裏先轉過這個念頭。
那是一份英文的資料,介紹了國外一家知名心髒專科醫院。
遊昕昕微微一怔。不解地翻看起來。
“這是全球最權威的心髒專科醫院。你先看一看。”季樓說。
聽到這句話時,遊昕昕剛剛放鬆的心又微微提了起來。
不管在任何時候,如果事不涉及到。就不會太過在意,更不會怎麽放在心上。
但一旦事關,遊昕昕就會打起十二分的神,在下任何一個決定時,都會十分的小心謹慎。
細細看著資料中的每一個細節,看醫院的醫療設備,資質案例,看每一位專家詳細介紹,秀氣的雙眉了又。
在遊昕昕細看文件的時候,季樓縱電椅走出臥室,穿過走廊,到外麵的小客廳吧臺前。
先是倒了兩杯果,又在杯子裏放幾塊冰塊。他的手其實還不是很有力,簡簡單單的作卻把冰塊散了一吧臺。
季樓卻沒有放棄,隻是垂下眼睫,慢慢地用手指把那些碎冰一塊塊撿起丟棄,又拿抹布慢慢清理了桌麵。
然後親手拆了一包曲奇餅幹,用一方荷葉形的玻璃盞裝了,一並連兩杯冰水放在櫃子邊的送餐機人頭頂。
這點事對普通人來說是很輕鬆就能完的小事。季樓做起來,卻花了不的時間,但他不心急,也沒有喊傭人上來幫忙。親手一點點地弄好了,縱椅後退了兩步,眼看著三樣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又把托盤散出來的碎末抹去,才按了機人的控製鍵,讓它跟著自己往回走。
回到臥室的時候,遊昕昕還在專注著翻那幾頁資料。
直到季樓招呼,才發現季樓居然在這點時間裏,坐著椅出去,給倒了飲料和點心。飲料是喜歡的冰鎮橙,點心是念叨過的油曲奇餅幹。
“謝謝。”遊昕昕又驚又喜。
驚得是季樓居然自己跑去給端了點心,喜的是季樓的行能力進步了這麽多,已經可以完倒水吃東西這樣複雜的作了。
記得季樓第一天醒來的那次,不過是縱椅走到這間臥室的門口,就累得一頭冷汗,臉慘白,差一點就要倒下去。
遊昕昕心裏翻滾著激的緒,手上就習慣地端起季樓的那一杯,把吸管湊到了他的邊。
做出這個作的時候,兩個人同時都愣了愣。
季樓既然已經能自己倒來飲料,又哪裏還需要遊昕昕喂他喝呢?隻是遊昕昕照顧了他很長的時間,已經養了一種什麽都替他做的習慣了。
就在遊昕昕不好意思地準備收回手的時候,季樓冰涼的手指握住端杯子的手腕,低下頭,含住了那在橙中的吸管。
他的手指剛剛拿過很多冰塊,被凍得有些發紅,又冰又冷的手握著手腕的,卻讓遊昕昕有了一種被燙到的覺。
想收回手,季樓還就著的手在喝橙。保留著這個喂他的姿勢,好像又總覺得不像之前那麽自然。
季樓就著的手,低頭喝了好一會的飲料,起濃的睫看著,慢慢鬆開叼在口中的那吸管,鬆開的手腕。
兩個人湊得太近了,遊昕昕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薄薄的沾染上了果剔的。
不知為什麽,不自在得很,急忙岔開話題,“你給我看這家醫院是?”
季樓的資料介紹得非常詳盡,甚至有針對遊昕昕的病給出的國外專家建議,還有幾種國際上最新的治療方案。並不是隨隨便便糊弄人的一份醫院介紹,很顯然費心費力地做足了詳細的調研工作。
“這家醫院有國際頂級心外專家,他們不但有著相當的技,還有著富的經驗。”
“他們有世界頂尖的超聲設備,最先進的腔鏡係統和外循環機,還有最頂級的心管巨頭。”
“我諮詢過,這個年紀在國做手的風險很大,如果去國外的這家醫院,把握會更高一些。”
最後,季樓這樣說,“我已經派人去和那邊的醫生做過通,季家在那個地區也有不的合作項目。”
遊昕昕著那份資料,沉默了許久,最終問季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要我做?”
很奇怪,當初季林用的住院費來迫遊昕昕簽合同,遊昕昕心中並沒有覺得太過難。
但季樓如果也用的病,來換做一些不願意的事。僅僅是想一想,就讓遊昕昕心底沉甸甸的難起來。
他付出這樣大的籌碼,派人去國外考察醫院,準聯係到全球最權威的心外科醫生,這樣出錢出力,不可能是毫無目的的。
是想要我付出什麽?
給黎家讓步?給季家讓步?說一切都是自己自導自演?把寵之家關閉了?
遊昕昕輕輕咬住了,心裏有一種絞痛的失落。
提出這個條件的,哪怕是另外一個人,或許會妥協。
但這個人如果是季樓,會讓有一種心髒被人用刀刺了一下。那樣的疼。
“我沒有什麽非要你做的事。”季樓的聲音響起,“隻是,你如果願意的話,我希你能……”
他斟酌了一下,仿佛在選擇一個合適的詞匯,最後他這樣說,“留在我的邊……再照顧我一段時間。就算是為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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