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雲商的意思，住的院落仍舊喚作拂瑤院，程管事將送到院中，便退下去取賬本。

沈雲商帶著玉薇四走了走，回到寢房後，便讓玉薇將隨攜帶的匣子取出來。

打開匣子，取出裏頭一塊看起來很是陳舊的令牌。

玉薇一眼掃去，便看清上頭的字。

‘玄軍令’

路上，沈雲商已經找機會將知道的告知了玉薇，玉薇聽了自是震撼不已，但這一路已經差不多都消化了。

“小姐是覺得有人來盜這塊令牌？”

沈雲商眸微閃：“趙承北本不知道能調外祖父留下的玄軍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其實不止趙承北，很多人都不知道。

饒是先皇跟著外祖父那段時間，也一直都以為調兵力的是這塊玄軍令。

這是臨走前，母親給的。

除了玄軍外，其他人都以為這就是調玄軍的兵符，其實并非如此，令牌不過是個擺設，真正讓玄軍聽令的不是任何東西。

而是外祖父和外祖母。

但後來以防不時之需，外祖父外祖母尋來一件奇寶打造了不同尋常的兩塊玉佩，用此奇寶打造的東西摔不碎，燒不壞，而若在他們需要讓旁人調兵馬時，玉佩才是真正的兵符。

這塊玄軍令不過是‘障眼法’。

不過母親也說過趙宗赫雖然并不知道真正的兵符是什麽，但他應該已經有所懷疑。

因為他曾拿這塊玄軍令試圖將外祖父的玄軍收為己用，但無人聽令，後來連這塊玄軍令都被玄軍奪了回來。

所以趙宗赫那一脈，對于玄軍兵符是什麽，一直都是沒底的。

他或許會懷疑不是玄軍令對玄軍無用，而是玄軍只認外祖父外祖母，因為那時他所調的那支小隊裏有外祖父的親信，不認他在理之中。

也或許他們會懷疑，玄軍令并不是真正的兵符，畢竟那麽龐大的一支軍隊，不應該只靠認臉來調。

“他們如今心中都沒底，卻也不會放棄尋找，這塊令牌正好便能為我的擋箭牌。”如此，也能更好的保護真正的兵符。

沈雲商將玄軍令放回匣子：“但也不能他們輕易得去。”

這個東西得好好利用。

玉薇接過匣子道：“小姐放心，奴婢會收好。”

-

陳公公回到宮中向皇帝複命後，便悄然去了二皇子府。

趙承北料到他會來，早早屏退了側的人。

陳公公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後吧，稟報道：“稟二皇子殿下，此行經奴才試探，沈小姐邊除了護衛，并無其他人。”

趙承北眼神微沉：“確定？”

陳公公頷首：“奴才確定，生死之際，都不曾有人出手相救。”

趙承北嗯了聲，又隨口問了幾句，便讓他退下了。

然就在陳公公離開不久，此行的侍衛長又出現了。

他的回稟與陳公公大差不差：“屬下特意留在後頭查探過，并未發現暗中有人隨行。”

趙承北若有所思的瞇起眼。

獨都進京面聖了，竟然沒有派人暗中保護？

這不應該啊。

藏著藏著，竟還真的以為自己出商賈了？

“今夜要去裴宅？”

“是，還有慕家公子，今夜都在裴宅用飯。”侍衛長道。

趙承北思忖了片刻，道：“你找機會去寢房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麽東西是收放不同尋常的。”

他還是不信趙曦凰會讓沈雲商兩眼一抹黑的來鄴京。

侍衛長恭敬應下。

另一邊，陳公公回屋換了裳後，又出了門。

幾經輾轉後，他到了東宮。

東宮似乎已等候他多時，免了他的禮，便問：“如何？”

“稟殿下，此二人不足為慮。”

陳公公將一路諸事事無巨細的稟報給了東宮。

屏風後，太子不不慢的飲了口茶，開口前，偏頭看了眼側立著的人，那人帶著銀面，長如玉，一襲白，只袖邊用金線繡著幾片銀杏葉。

見太子看來，他輕輕頷首，太子便道：“那二人可有傷？”

陳公公恭敬回道：“沒有傷。”

“二皇子那邊奴才已經去回稟過了，二皇子殿下并未對奴才生疑。”陳公公繼續回稟道：“但奴才見二皇子試探之意甚急，下手也狠，與這二人不像有深。”

太子面詫異，再次側首：“你說，老二這是在做什麽？”

白男子頓了頓，頷首回道：“小人猜不，不過如今已經知曉二皇子前段時日去江南并非與裴沈二人相，這對殿下很有利。”

太子點頭：“你說的對。”

末了，太子看向陳公公：“此事辦的不錯，該賞。”

太子喚了人來打賞，陳公公恭敬謝恩後退下。

待陳公公離開，太子才又開口：“唐卿，你認為，接下來該怎麽做？”

男子溫聲道：“小人認為，殿下接下來應該靜觀其變，如今國庫雖張，但危機畢竟已經解除，那二人捐贈的義舉已是南鄴上下皆知，正是名聲大噪時，殿下此時不宜結，否則怕會再次引來陛下猜忌。”

太子本了結之心，聞言後背不由冒了層冷汗：“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不過。”

男子低聲道：“卻也要防範裴沈二人與二皇子殿下暗中結。”

太子忙道：“那你認為孤該如何？”

男子道：“不如故技重施，就像此次試探一樣，讓他們認為是二皇子殿下所為，如此幾次，他們自然會對二皇子更加防備，也就不可能做得了朋友。”

太子思忖幾番後，贊賞道：“此計不錯。”

“裴沈二人眼下風頭正盛，依舊不能鬧的太大，所以不能真傷著人。”男子又道。

太子點頭，看向他：“行，此事不如給唐卿去辦，如何？”

男子遲疑了下來。

“唐卿若有任何需求盡管跟孤提。”太子：“財力如今孤不及你，但人力孤有的是。”

男子這才恭敬應下：“小人的錢財就是殿下的，殿下放心，小人定給殿下辦妥。”

太子對他的態度很滿意。

“你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扶持孤，將來不了你的好。”

男子一時沒答，太子便笑道：“孤知道，你不就是想某個一半職麽，孤允諾你，只要事，你無論是想去六部，還是督察院史臺，都可。”

男子一喜，恭敬拜下：“多謝殿下。”

待他離開，太子近侍上前，輕聲道：“殿下，此人來歷不明，殿下當真信他？”

太子淺笑：“只要他有所求，孤就敢用。”

一無所求才是他要防範的。

近侍細細一想也覺有理，便沒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