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在街上，秋末的天氣越來越冷，靠近百花凋謝萬眠的冬天，人的心境也不自覺跟著冷了下來。

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家婚紗店門口，羅零一不自地停住了腳步。

婚紗可真啊，夢幻的白紗，穿在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只是，這些也只能想想了，這輩子恐怕是沒機會再穿上婚紗了，經歷過叢容和周森，已經完全對男人提不起興趣了，也許今后的生活就是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然后等老了，也許能攢夠錢買個房子，自己安安靜靜地死在里面，無人問津。

自嘲地勾起角，羅零一蒼涼地笑了笑，正打算離開，就發現婚紗店里走出一個中年人，應該是打算關門了，恰好看見羅零一最后的表，不知為何就停下了腳步。

羅零一過去，有些意外地看著對方，過了一會主打招呼說：“你好，婚紗很，讓人忍不住駐足。”

店長笑了笑說：“是啊，很，既然覺得很，為什麼要難過呢？”

對于陌生人，羅零一本能地不愿意多談，只說：“大概是覺得自己沒機會穿上了吧。”

店長挑起眉，拖長音調“哦”了一聲，最后要鎖門的作變了開門。

“時間還早，左右我也沒什麼事，進來玩會？”笑著，特別和善，邀請進去。

說實話，從出獄到現在，羅零一遇見地愿意對好的人屈指可數，更不要說這素不相識的人了。僅僅是一面之緣，卻愿意邀請進去坐坐，反正也沒地方去，何樂而不為呢？

真正的婚紗，真是比在櫥窗外面看到的不知道要多。羅零一不控制地手了一下擺，紗質，做工十分，后腰部位串著下來有綿延不斷的蝴蝶結，真是結棚。

“喜歡嗎？喜歡可以試試，誰說你沒機會穿了？就算不結婚，孩子也一樣可以穿婚紗。”店長溫和地笑笑，一點都不擔心婚紗被弄臟的樣子，直接摘下來遞給，指著角落說，“快，去試試，你這麼漂亮，穿上婚紗該有多。”

羅零一有點遲疑，眼圈發熱道：“這不太好吧？耽誤您時間已經很抱歉了，現在又這樣，我實在……”

“其實你沒有耽誤我時間，相反的，你填補了我下班之后空的生活。”

店長說著，笑得也有點凄涼，年紀不輕了，得有四十歲左右，羅零一下意識看向的左手，空空如也。

也沒有結婚。

“不要想哦，我不是沒有結婚，是已經離婚了。”店長眨眨眼，好像特別喜歡羅零一，也可能是兩個人格非常相似，總覺得特別合得來。

羅零一張張，只能說句：“對不起。”

提起人家的傷心事，可真不是什麼好行為。

店長也不介意，指著試間的方向說：“真想給我道歉，就去換上，讓我給你拍個照片，然后用來招攬顧客。”笑得非常坦然，羅零一竟然不想拒絕。

在婚紗店門口的櫥窗一側有一面照片墻，全都是各式各樣的帥哥，他們或是穿著婚紗，或是穿著西裝，用拍立得留下麗的影像，讓路過的人們賞心悅目。

羅零一進去換婚紗的時候，心抑制不住地有些激，不斷地深呼吸，婚紗好像是為量定做的一樣，非常合，雪白的仙，抹的設計，出圓潤如玉的肩頭，走出來的時候，店長都有些呆住了，也是閱無數的人，可看到這樣的羅零一，還是忍不住驚艷。

“你可真漂亮，就沖你的樣貌，怎麼可能會沒有穿婚紗的機會呢？”店長拿出相機，咔嚓一聲拍了一張照，照片很快出來，取下來甩了甩，走到邊拿給看，“瞧瞧，多好看啊，簡直是所有男人的夢中人。”

羅零一看了一眼，一直知道自己好看，卻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穿婚紗的樣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只能說謝謝了。”羅零一垂著眼瞼，“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店長似乎察覺到了是個有故事的人，片刻之后說：“小姐什麼名字？”

如實回答：“我羅零一。”

“很特別的名字，現在在哪里工作？”

“……我暫時，沒有工作。”

店長恍然，很快就說：“這樣吧，我這里還缺一個化妝師，你化妝技怎麼樣？”

羅零一有點納悶，怎麼好好地開始說這個了。

“還行，但肯定達不到您的要求。”很坦誠，不瞞，倒是添了不好。

“沒關系，你可以做學徒，就是一開始薪水不會太高，但我保證肯定公道，你愿意來我這里上班嗎？”店長笑道，“我王雨，你以后我王姐就行了，這是我的名片。”

羅零一接過對方的名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抿不語。

王雨拍拍的肩膀，聲道：“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愿意，隨時過來。”

其實羅零一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工作，怎麼會不愿意呢？

只是，在這里上班的話，離公安局太近了，擔心萬一遇見周森，對方會想，覺得還是沒有死心，故意停留在他邊，無不在。就像今天在飯店上一樣，雙方都那麼尷尬。

“我會好好考慮的。”羅零一舒了口氣回答了對方，鄭重地收起名片，去換了服。

隨后，兩人一起離開，各自回家，羅零一沒發現，在轉離開后，王雨將的照片掛在了櫥窗里，路過的人都可以看見。

明明有那麼多人的照片，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見的總會是。可能是的氣質太特別，也可能只是位置靠近中間吧，所有人都這麼想著，包括周森。

夜里兩點多，他下班回去休息，因為警察宿舍就在公安局附近，過一條街就到，所以不需要開車，也不需要乘坐什麼通工。

他獨自走在無人的街道上，燈熹微，人影寥落，路上偶爾可以看見巡夜的警車，會在路過他邊時停下打個招呼，這樣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讓人一時不知置何。

偶然的一個回眸，發現了路邊這家婚紗店，左邊的櫥窗里是麗的婚紗禮服，右面的櫥窗則擺著廣告牌和一些客片，還有路人留影。

與其他人一樣，周森一眼就看見了最中間的羅零一。

怎麼會是？

為什麼在這樣不應該的時候，卻總是無不在，時時刻刻挑戰著他快要繃不住的理智。

原來穿上婚紗是這個樣子。

周森牽起角，笑得很溫，這些日子以來，他很會笑了，如果被路過的同事看見，一定會很驚訝，他們冷面無私的周警，竟然也會有笑得這麼和善的時候。

其實，在做臥底的時候，他也不曾減笑容的，但不知為什麼，回到了警隊，反而變了這個樣子，大概是因為再也不需求偽裝，可以恢復本來面目了吧。

可是，他本來的面目該是什麼樣呢？

收回視線，周森抬腳離開，夜幕里，他孤而行，寬闊的街道，明亮的路燈將他的影拉得很長，顯得寥落而寂寞。

……

新租房的位置算是鬧中取靜，雖然在市中心，卻不會很吵，夜里十點之后，早上七點之前，都沒什麼響。鄰居的素質也比較高，上樓、關門、進屋后走路，都會輕手輕腳，不擾民。

住在這里，比住在吳放家對面時更自在，雖然了熱鬧的孩子們還有黎寧，但至不用再有寄人籬下的覺。

其實，這也都是些空想，就現在這況，走哪里不是寄人籬下？租來的房子，始終不是自己的房子。

羅零一將買來的報紙翻看了好幾遍，看了一圈招工啟事，拿著手機卻打不出電話。

眼神飄到那張名片上，久久注視著王雨兩個字，最終還是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心要是可以和一樣，說不就不，說不打擾就不打擾就好了，要不然到頭來，還是輸給了自己的私心，盡管說得那麼漂亮，以后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最后還是忍不住選擇了那份靠近公安局的工作。

王雨接到的電話時一點都不驚訝，那是意料之中的事，與羅零一寒暄了幾句，便告訴什麼時間來上班都可以，這次對方很順利地答應了。

掛斷電話，王雨想安排店里的化妝師明天好好教教羅零一，卻怎麼都找不到人，于是來到門口，發現店里的姑娘們全都趴在櫥窗那朝外看。

“瞧什麼呢？”王雨問著，也跟著看去，看見那人之后，一切都明白了。

照片櫥窗外站著位英俊瀟灑的長，從警銜來看，位置可是相當的高。

只是，這位警毫沒有注意到店里的姑娘們，只是直直地盯著櫥窗上的照片，但又不確定是在看哪一張，略估計，應該是中間位置的那幾張之一。

王雨十分確定，他就是在看羅零一。

只是，現在倒是沒心思想為什麼，因為這個人，也非常悉。

快步出門，站在門口看著那人，朗聲道：“周森？”

周森回頭去看，瞧見那人，稍稍皺起了眉。

“真的是你？”王雨的驚訝溢于言表。

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