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當即就沉臉:“心妍,你這說的什麼話。璽兒送你姥爺喜歡的字畫,怎麼能沒用心呢。”
“本來就是啊,即便是送不出像我姐姐那樣喻意好的字畫,送幅漂亮的也行,送兩只黑乎乎的鳥算什麼呢。”趙心妍冷呵,“這分明就是在暗喻,姥姥和姥爺是那兩只黑乎乎的鳥嘛。”
“不統。”姥爺輕喝。
“心妍,別說話。”沈霞也趕招呼兒,“璽兒怎麼可能是這種意思呢。”
“璽兒應該就是這種意思。”說話的是趙婧窈。
姥姥表驚訝:“窈窈,這……”
哈哈哈,趙心妍得麼趙婧窈幫腔,笑得更歡樂了:“瞧,我姐都說是這種意思呢,蕭璽,你在姥姥、姥爺的鉆石婚日上送這樣的禮,安的什麼心呢。”
我沒回答,只看著趙婧窈。
趙婧窈笑盈盈的,手向畫上的兩只鳥。
“這兩只魚鷹也雎鳩鳥,極人認得。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這兩句流傳千古的詩經名句,我想在座的各位,都聽說過吧。”
就在旁人暗里嘲笑我的時候,趙婧窈的這兩句話,讓眾人意外。
他們以為趙婧窈會跟著嘲笑我,卻不料是幫我解釋。
“璽兒,剩下的你說吧。”
我接著往下說:“古人把和婚姻寄喻在雎鳩鳥上,漢代的公說過,雎鳩鳥摯而有別。宋代一位縣尉在經過一村落時,看到有魚鷹在水邊飛翔,就詢問小吏是什麼鳥。
小吏回答是關雎,此鳥異于一般的鳥,棲息時,一窩中有二室,雌雄異居,就是所謂的摯而有別。
摯,是說雌雄鳥之間深摯專一。有別,是指雌雄鳥又各知其分,相敬如賓。趨于合,敬則產生距離。夫妻間若有余而敬不足,久溺于,必會產生慢,從而滋生嫌隙。
但過于敬,久之又會生疏,從而冷漠、陌生。所以夫妻間,與敬和諧,才是最完的狀態。這幅畫,是想借魚鷹之間的摯而有別來表達夫妻之間相的最高境界不是如膝似佼,而是相敬如賓。”
全場靜默,似乎都沒有料到這兩只黑乎乎的鳥,竟然有如此深遠的喻意,看向我的目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沈蘭芝更是松了口氣。
姥姥和姥爺頻頻點頭。
只有趙心妍一臉的難看。
本沒到兩只黑鳥,會有這般喻意。
趙婧窈拉起我的手,溫笑:“璽兒,你選的這幅畫,比我那幅孔雀百花圖,喻意更深遠。”
真的是很大度。
我對趙婧窈笑笑,又對姥姥和姥爺說:“所以,雖然這畫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我覺得作為姥姥和姥爺的鉆石婚禮再合適不過。
你們風雨六十載,相儒以沫的走過來,最能理解相敬如賓這個詞的含義。”
姥姥點頭:“說得對,兩個人要舉案齊眉六十載,沒有對彼此的尊重、包容、理解,是無法做到相儒以沫的。
老頭子,你覺得呢。”
“當然是這樣。”姥爺對這畫相當的滿意,“畫不在名貴,在于意義。這畫的意義,很切,很能表達我和你的相之道。
是真的不錯。”
姥爺一邊說,一邊握住姥姥的手,盡顯恩。
見兩老都夸講畫好,其它的人又跟著稱贊起畫來。
“畫雖簡單,但喻意好,也是不可多得。”
“不懂得人文的人,還真是不知道這樣的典故。”
“璽兒也是博學多才呀。”
“無知的人,只會鬧笑話。”
有人暗諷趙心妍。
趙心妍臉更難看了一下。
本是要打我臉的,結果被反打,豈會甘心呢。
“這魚鷹圖喻意再好,可是沒有我姐的孔雀百花圖。總之說來,還是我姐的畫賞心悅目,更勝一籌。
這兩只魚鷹孤零零的,什麼襯景都沒有,也太簡單了吧。”趙心妍牽強的爭辯。
“也是。”有人小聲附和趙心妍,“畫面就只有兩只鳥,若論觀,還是趙小姐的孔雀百花圖更有欣賞價值。”
見有人幫自己,趙心妍的氣勢立刻起來了,睨向我,輕屑:“蕭璽,你的審也不過如此。”
不管怎樣,就是要把我踩下去。
“夠了,心妍。”趙婧窈輕喝制止。
趙心妍自是不聽:“我說的是事實啊,姐,憑什麼送兩只黑鳥,就把你那麼的畫給比下去了呀。如果兩幅畫的喻意都一樣,略勝一籌的不應該是畫面更的那幅嗎?
再說了,這什麼魚鷹又雎鳩鳥的,代表的意思,還不是人為賦加上去的嗎……”
“心妍,別再說下去丟人現眼了。”趙婧窈再次阻止趙心妍。
“我哪有丟人現眼了,大家都看得到啊,兩只黑乎乎的鳥,有啥好看的……”
“這畫并非只有兩只魚鷹。”我靜靜開口。
本來,見好就收,我也沒打算與計較些什麼。偏偏還在上躥下跳,拽著我不放,我只得出聲。
趙心妍冷冷一呵:“蕭璽,你當我們眼睛瞎嗎,畫上不是只有兩只魚鷹,還有什麼呢?哦,還有一截樹枝。”
笑著諷刺。
趙婧窈張了張,最終放棄阻止趙心妍作死。
“就算是兩只鳥,我和你姥爺也喜歡。”姥姥惱煩的睨了趙心妍一眼,“你一向欺負璽兒,不要以為我們都不知道。
你小姨疼你媽和你姐,不與你計較,你還越發來勁兒了。”
“姥姥,我沒辦法睜眼說瞎話啊,這畫的確是很簡單不好看,你們總不能偏心到不要我發表自己的意見吧。”
趙心妍說完,裝模作樣的噎兩聲,像了極大的委屈,“連實話都不能說,到底是誰欺負誰!”
姥姥:“……”
見姥姥氣得無語,我不想計較,也得計較了,我轉對家傭說:“我需要一碗三十度左右的溫水,和一支干凈的筆。”
“好。”
家傭去取水和筆。
趙心妍冷諷:“蕭璽,你該不會是要給畫再添點背景吧。小心畫蛇添足哦。”
我沒理。
沈蘭芝聽不下去了,就像姥姥說的,心疼沈霞和趙婧窈,一直對趙心妍欺負我的事忍。此時,已有些忍不下去,想要訓斥,我暗暗的握了握的手,阻止了。
見我有竹的樣子,沈蘭芝才又什麼都沒有說。
現場也安安靜靜的,大家都好奇的等待,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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